這天,羅豐年到孟家的鋪子裡找他。
原來,羅家新近開了一家銀號,正在拉客戶。孟家就是目標之一。
庭霜對這個世界開銀號的事有了一點了解,問道:“你的銀號本銀是多少?”
本銀多,意味著實力雄厚,銀子存在裡頭有保障。
羅豐年小聲說:“我們是朋友,實不瞞你,本銀沒有多少,只有公庫裡一萬銀子擺在那裡撐場面,只要把銀號開起來,憑著知府的信譽就能吸引存款,到時候,虛的就能變成實的。”
庭霜明白了,這就是拿著國家的公款空手套白狼嘛。
可是,似乎聽說朝廷是不許官員經商的。
羅豐年笑道:“說是不許官員與民爭利,其實私底下,不少官員都經營當鋪商號什麼的,或在商鋪裡面入股,或者是商鋪贈股以求保護,否則憑著那點薪俸,如果不貪墨,就沒法過日子了。當官的本銀入股,為商家提供保護,這也是互利的事。這富康銀號是以我的名義開的,我又不是官員,自然犯不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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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豐年又告訴他,初期在銀號存款的客戶有優惠,比如存入八百兩,開一千的銀票。
庭霜有點動心,在銀號存入八百兩的本金,就有一千兩的銀票,等於什麼也不做就平賺二百兩。再說,有知府的股本在裡面,信譽和實力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終於,庭霜把年終結下來的貨款存入富康銀號,三千二百兩銀子,得銀票四千兩銀子。他自覺得意,辦完事後回家給父親說了。孟克儉聽了皺了皺眉頭,道:“咱家銀錢上的往來一直是大恆銀號辦理,現在換成這家不大妥吧?”
庭霜說:“知府大人辦的號子,有官銀在裡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況且我也不好拒絕,好多商戶都在那存了錢。”
孟克儉聽了也沒多說什麼,只囑咐他小心做事。
庭霜答應著,回到前院看人送年貨,把庭輝揪過來幫忙,說:“你也學著點,都老大不小了別隻顧著玩。”
庭輝不情不願地裹著狐裘抱著手爐坐在廊下看。庭霜拿著單子點數,一抬頭見庭芝放學回來,正要招呼,卻見他躲躲藏藏,低著頭準備從側門到裡院去。
趕緊叫住他:“芝芝,你是不是放年假了。”
庭芝只得站住,庭霜一見吃了一驚,只見他臉上有血,額頭也青了一塊。
“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庭霜問他。
“哦……摔了一跤。”庭芝不敢抬眼,胡亂回答。
“少糊弄人。”庭輝也過來問,“一看就知道是跟人打架了,肯定是在學堂裡跟同學揮拳頭了,少瞞我,當初我在學堂就是天天打架過來的。你不好好讀書打什麼架,到底為了什麼?快說,不老實交待小心我削你。”
庭芝被他一嚇,說了事情經過,原來學堂裡有不少官員的子弟,很瞧不起他這商人之子,常說些怪話,眼看要放年學,有個調皮的故意伸腿絆他,害他摔破了頭,他起身理論,對方嘴裡不乾不淨的,他氣急了,才和別人揮了拳。
庭霜直皺眉頭,看庭芝容貌清秀文弱有女兒之態,居然讓某些人起了歪心思,他向來隱忍,如果不是對方太過份,他絕對不會和人打架的。
庭輝卻是大怒,一拍桌子:“什麼?有人欺負你,你小子怎麼不早說,早點教訓那幫人也不至於這樣,是哪個混蛋?我找他去,看我不揍他個半死。”
庭芝趕緊拉住他:“二哥別去,今天放年學,他們都回家了,學堂已經沒人了。”
庭霜說:“芝芝你回去休息吧。”
待庭芝走後又對庭輝說:“芝芝不想讓人知道,也是怕父母擔心的意思,怎麼你反而要把事情鬧大,這麼大了反而不如弟弟懂事。”
“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民不和官鬥,人家是官家子弟,我們打回去肯定吃虧的。等開春想法子請個先生在家裡教就可以了。”庭霜好好勸慰,又笑道:“平時你欺負他,這會子看他被人欺負,又急著替他出頭了。”
庭輝撇撇嘴:“我欺負他沒關係,但是別人欺負他,我當然要保護他了,他是弟弟嘛。”
庭霜笑笑拍拍他的肩,心裡安慰了些。這傢伙,平日裡囂張,其實倒是個嘴硬心軟的貨。
接下來事務繁忙,結完賬夥計們也要回家過年,庭霜擺酒替父親為夥計們送行,兼酬謝一年的辛苦。然後忙著自家過年的事情,祭灶,掃房,貼春聯桃符,送賀年卡。
中國是使用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