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執一怔，有些驚訝於眼前剛發生的這一幕。

沈瑤亦是。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前方，剛才還黑漆漆的路確確實實已經變得明亮起來。

一整條路，柔和的燈光一片接著一片蔓延開來。

正是有了剛才的昏暗對比，才顯得現在的明亮格外清晰，格外引人注目。

在平時，根本就不會抬頭注意到的路燈，此時此刻，卻像是一個個觀眾，為沈瑤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同時亮起燈助威。

也像是某一種天啟，預示著前方是一片光明，也為他們心中的那一份堅定打了一針強心劑。

這未免也太過於……奇妙。

然而，好景不過才幾秒——

系統卑微向規則求饒的聲音就出現在沈瑤耳中：“嗷——別電我了——求求啦——求放過——”

它不過是一時想要應個景，於是用了點道具，把一整條道上的故障路燈都點亮了，沒想到卻被規則察覺，然後很快就遭到電擊懲罰了。

像這樣的操作，如果是在人類聚集多的地方進行是不可以的，一旦被規則察覺，就會遭到電擊懲罰。

沈瑤咂舌：“小統子，你……”

系統：“宿主大大，我就只是想耍個酷而已。”

沈瑤：“沒事，是挺酷的。”

系統：“嘿嘿?????????”

就算是被電也值了。

許執放緩了一些車速，腦子裡在想沈瑤剛才說的那一番話。

越是琢磨，他就越覺得……

“沈瑤……”他握緊方向盤，聲音都跟著發緊，“你剛才說的那個夥伴……”

聞言，沈瑤笑了笑，手肘恰好支在車窗邊上，姿態自由又散漫地朝他看過來，“還能有誰？”

“就是你，許執。”她說。

這一刻，許執只感覺像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心口快速生根發芽，然後開花。

情緒中，最先湧起的是一股飽脹的酸澀感，然後是感動，最後是一絲絲後勁十足的甘甜。

他從來都不知道，人的情緒還能在短時間內這麼多變且豐富，他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喜悅至極的情況下，酸澀的感覺會更加絲絲纏繞，堵在他心口，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想問沈瑤：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還想問她：為什麼願意幫他？

甚至想問她：會不會等到酒醒之後，就完全忘了自己說過的這些話？

但此時他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口。

夜風從開著的車窗徐徐吹進來，彷彿將許執帶回到和沈瑤初次相見的那一個凌晨，其實當初被她掄倒在身下的那一刻，他就曾經模糊地想過，這個人，如果和他是一路的就好了，或者，做個朋友。

片刻後，他終於緩緩開口道：“謝謝你，沈瑤。”

謝謝你的存在，你的出現，你的停留。

他的心裡一陣酥酥麻麻。

……

回到家之後，沈瑤感覺自己的酒意基本上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估計是這一路上的風吹的。

但在上樓之前，許執還是給她衝了杯蜂蜜水，並且要看著她喝下去才行。

沈瑤只覺得一陣心虛，他是怎麼猜出來她會悄咪咪地不喝的？

但沒辦法，現在就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還是人家親手沖泡的一片心意，那就……意思意思地喝幾口吧。

待放下杯子後，她正要和他say

goodbye上樓，又被叫住了。

“明天不用早起，你想睡到幾點都行。”他說。

好一個如聽仙樂耳暫明啊！

早睡早起雖然好，但是偶爾能早睡晚起也很快樂啊。

沈瑤瞬間雙眼發亮，快速地點了點頭。

不過，在上去之前，她又最後一次和他確認道：“真沒什麼事了吧？那我回房間了。”

許執：“嗯，沒什麼事了，你回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晚上好好休息。”

沈瑤笑著說道：“好，你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