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的火花,書本和鉛筆散落一地。見到如此慘烈的車禍我連忙跑過去,呼叫他,擔心會不會傷筋動骨,這時他像沒事一樣的從地上蹦起來,趕緊在路邊的灌木叢找到書包,然後把散落的書本收起來,像很丟人一樣,我問他:“小朋友,有沒有摔著身上什麼地方。”
他正眼也沒瞧我一下,低著頭拾著書本,嘴裡說:“沒事。”繼續整理自己的財產,我給他把腳踏車扶起來,把車龍頭的方向回正,感慨這山裡的孩子就是倔強,他走了過來,嘴巴流了血,顯然他沒照鏡子不知道,我說:“等等你的嘴角。”
我正要去取衛生紙,他已經用手擦淨了鮮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三秒鐘後,醞釀已久的臉出現了傷心的表情,淚水滾滾而下,嚎啕大哭如暴風驟雨。我連忙安慰,不過我的話被他的哭聲湮滅了,他縱情的哭泣,直到淚水漸漸流乾,他抽噎著取回自己的腳踏車,即將離開。
“我有個辦法,”我叫住了他,“你坐這裡,我要搭你回家,你家在什麼地方。”我指著三角槓對小男孩說。
“我家在d村,”小孩子哽咽的說,“我今天放假要回家的。”
“正好,我們同路啊。”小孩子點點頭把腳踏車交給我,顯然我得到了他的信任或者小孩子壓根幾沒有對我又防備,我也把箱子搬到腳踏車後架上,送了一口氣。小男孩斜著坐到三角槓處,兩手扶著車把手。我嘗試著滑行了幾步,腳踏車如意的向前走,我才開始奮力蹬踏,終於有著落了,雖然這輛“永久”已經不能永久了,兩個輪子都沒了護泥殼,鏈盤也有些生鏽,看起來光禿禿極單薄的樣子,但它還是成功的搭載了小男孩、我以及箱子們。
這下我可以一邊欣賞這心曠神怡的景色,一面享受被微風包圍的愜意了,小孩坐到前面很安靜,他的頭差不多到我下巴的位置,我可以看到他頭髮下的瘋狂的汗珠,甚至還嗅到他頭上隨風飄來的頭油臭味——不過我不在乎。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撥出的氣,他轉過頭來,用極其明亮的眼睛望著我,我被他的眼睛打動,我的那個“她”曾經說過眼睛的顏色深淺代表著年齡大小,現在看來所言非虛,我真希望我有他那樣的更黑的眼睛,他用有些小聲又有些羞澀的半四川話說:“哥哥從那個城市過來的?”
“廈門。”我說。
“廈門我去過,”他得到了答案時又把頭扭到前方。我正巧妙的避過一塊大石頭。他又說:“我那個時候還小,爸爸帶我去,我只記得那裡的河好大船好多。”
“那麼你見過一座大橋嗎?”我說,“海滄大橋,立在海面上的,你坐過船吧?你看到的不是河而是海洋,是大海,大海上面有一座橋,漂亮優雅而又宏大的橋,那座橋巧奪天工,不,我用錯詞了,也許你並不懂得這詞的意思。”
“我懂,”小孩子有些著急,“前天我才知道它的意思,我強迫我自己在睡覺前背得了意思;你所說的橋我也見過,像一張紙片鋪在海的兩岸,是不是?”
“是的,”我說,“你真聰明,你的爸爸為什麼不再帶你去呢?”
“爸爸好久沒回來了,”他的語氣有些憂傷,“我媽媽騙我,說好去年過年回來,但是並沒有看到她,她要給我買點讀機,因為我考上了第二名。”
“不錯,”我對這個小孩充滿了敬佩,“你們班有多少人?你讀幾年級了?”
“我讀四年級了,”他說,“我們班有八個人。”
我聽了差點從腳踏車上落下來。我說:“那你不是倒數第七名嗎?”
這時小孩子開始磨牙齒,他不服我的說法,他對我有些咬牙切齒,他說:“才不是,第一名是楊娟,她抄了我的考卷,我讓她的,因為她爸爸說如果考不到第一名就得罰她過年不吃肉,但是我看她胖呼呼的樣子很是可愛,要是不吃肉長瘦了就不漂亮了。”
“你這樣認為她知道嗎?”我說,“她怎麼不坐你的車回家,你們應該很好,你也是有車之人了。”
“她爸爸帶她去北京讀書了,”他小聲的說,“她答應我,等她回來就送我鋼筆,那個時候我們都可以用鋼筆了。哥哥你來這裡做什麼?你為什麼也到我們村?”
“我來這裡找張馨雨的,”我說,“你知道有個叫張馨雨的麼?她住什麼地方?”
“是雨姐姐吧?”
“嗯,你知道?”
小孩子不注點頭。
“小時候,雨姐姐經常帶我到山上玩,還有娜姐姐也同我是好朋友,你知道娜姐姐嗎?她總是告訴我要加油讀書,她給我買好多的課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