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同你斤斤計較,只是找個暫時的肩膀靠靠而已。也只有你這樣斯斯文文,拖泥帶水樣,我勸你該咋辦就咋辦,你是打工仔,當然繼續打工唄,打工是一種活法,看你怎麼活。只要多長個眼睛別吃到地溝油就行。”
“你的話也許對的,我回去後才慢慢消化。”我說。
那天我們聊了許多,她說陳雲傑和我去了之後,她那邊的老闆娘和她的關係處得不好,但也拖拖拉拉又過了兩年,算起來也積蓄不少的財產。她決定從良。她給我介紹了竹鼠,她說這種老鼠比貓大,樣子可掬,十分可愛,白天睡覺晚上出來覓食,喜歡吃新鮮的竹子,尤其喜歡吃甜食——也不怕得糖尿病,牙齒斷後兩天就可以長出新牙,圈養成本也低,她的家鄉竹海廣袤,得天獨厚。最後車站廣播喊道她所在的列車的班次,她才收拾地上的垃圾扔進垃圾桶,說:“開往昆明的火車要進站了,我得走了。”她又摸出手機核對著時間,我看了一眼,著是蘋果手機,成功人士的象徵,而她已經成功了。
我說:“你的手機好用麼?這手機有些貴啊。”
她說:“是嗎?我不知道這樣多,這是個客人送的,他想追求我,我認為我們不合適,所以沒答應,這個手機他也沒收回,要我留下來做紀念。”
“原來如此,”我說,“那就此別過。”
她道了別,轉身就走。我記得一件事情,我說:“還有件事我要感謝你,在春香髮廊裡你教我的很管用,我試過。”
她回首過來,衝我一笑,不露齒,那種調皮的笑,自在坦蕩的笑。最後她還說走進了查票處,消失在人群裡。
作者有話要說:
☆、命運1
回我媽店裡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世界上原來是沒有青春的,只是人們矯情而已,把年輕當青春,我不甘心,這個世界全都是青春,從沒有年歲的嬰孩到將要斷氣的頻死之人,只要他的細胞還在新陳代謝青春就永恆常駐,青春就是時間是歲月。我一樣還有青春,我不妄自菲薄。
我明天就要去找新的工作,我不再想念某個人,那些事情讓它記進我青春的軌跡裡,在我媽店裡的發生的事情我也全當他是一場夢,因為我連她的名字電話號碼家庭住址都不知道我把那個女人當成了雨兒的代替品,我差點犯了糊塗,她畢竟不是雨兒,而我太想她了,現在大夢初醒了。
我又找到了新工作。這次是在島內,這個廠依舊是個小作坊,廠裡最多時候的不過十人,成天噪聲汙染,衝床震耳欲聾;有線切割師傅,他們有的翹著腿很悠閒的樣子,我操作的車床不大,是6150,並且是半數控。
老闆對我的印象不好也不壞,認為我可以做,就讓我明天搬來幹活,他和黃關心一樣留了我吃飯,他同工人一起吃,我比較喜歡這樣的老闆,雖然這個老闆一點都不好看還禿頭。我沒有問他籤合同,因為我知道,我根本不會再有恆遠機械的種種發生了。
工作二千五,他答應三個月之後漲到三千元左右,不計件,做的都是散件雜件,可能有些累,八個小時,加班另算。
我可以住職工宿舍,大房間鋼架床,晚上可以相互吹牛。這機械廠嚴重陽盛陰衰,老闆娘是唯一的女人,她有些嚴厲比較吝嗇,在廠裡同老闆成對比,她扮白臉老闆扮紅臉,兩個人對我這個新來的算是客氣,沒有過份要求。
我做了二十天,逐漸適應了懶洋洋沒精神氣的宿舍和震耳欲聾的噪聲汙染,飯菜也算勉強入口,廠裡頭叫我眼鏡子,天天晚上都與不同省份的人瞎掰,有一個雲南的衝壓工,他說廈門的空氣同雲南算是半斤八兩,成都的空氣最差因為流通不好,但是他家鄉的大氣是渾然天成。
有時候我也會想一想我的這幾年的人生,回憶品味一下自己的價值。
他們沒有一個高中生,除了黃段子是共同語言外也沒有其他話題了,也許是才來,我總是覺得孤獨。
天一亮,就必須得準備上班了,每天都要面對煩雜的圖紙,從來沒有定頓過,我總是用卡盤夾上千奇百怪的工件,開荒似的車削。直到老闆和老闆娘對我越來越相信,總是早上給了材料和圖紙,晚上安心的來取零件,從來不會來打擾我半刻也對我從來不講二話,我也驚異於自己的爐火純青,一切都是得心應手。
昨天老闆娘還說:“上次的車工不踏實,做不出來東西還怪材料,a3料的材料鐵削在卡盤上繞成棉花糖,車螺紋彈得機床就像地震一樣,還說工資低。”我聽後付之一笑,我也不是想做這個工作,只是我已慢慢習慣了這渾渾噩噩的活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