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裡有荷葉,水波正粼粼。
看著……好像很涼快。
我往左右瞧了一瞧,選了右邊的那條走廊。
一路上,都沒有人。
直到快走到樓梯邊,才瞧見了有個人慢慢的走來。
廊下的燈火,朦朧的照出那人的模樣兒——我怔了怔,心裡一陣歡喜。
「先生!」
我笑著,一邊朝傅寧抒揮手,然後快步朝他走去。
但不知為何,兩隻腿一點兒也不聽話,怎麼都走不快,還一晃一晃的。
而且,感覺像踩在水上。
——唔,水能踩的麼?
我恍惚的想著,伸出的手,總算構住了傅寧抒的袖子。
「先生!」
我抱住他,然後抬起頭。
傅寧抒低下臉,神色看著很平和,也伸手環住了我。
「天晚了。」他說,眉頭才微皺起:「還喝了酒。」
我哦了一聲,又唔了一唔,然後笑嘻嘻的:「他們說是……唔,我想不起來了,但很好喝的,先生也要喝麼?」
「……該回去了。」傅寧抒只說。
我喔了一聲,就抿了抿嘴,然後點了點頭,但還是抱著他沒動。
傅寧抒沒有催促。
我垂下頭,把臉捂在他襟前的衣料上。
鼻息間是淡淡的清香,我覺得心安,但又有股委屈,還有一些不甘。
「先生……」
「嗯?」
「我……」我脫口,聲音含混,忍不住哽咽:「我好難過,我好想考上的。」
傅寧抒就低嗯了一聲,沒多講什麼。
我靜了一下,才悶悶的說出口:「我知道,是我自個兒沒更努力。」
「……」
我繼續說,心頭愧疚:「雖然,王朔也說了,不用管他爹了,但他還是做到了約定,我卻沒做到,而且夫人她……應該也想我能考上,但我卻沒有。」
環在身上的手鬆了開,傅寧抒往後退了一些。
他靜靜地看著我。
我怔著,對上他的目光。
「至少你試過,這便夠了。」傅寧抒說,再伸出手,貼在我的臉頰上:「他們一定也能理解的。」
他的手心有些涼,我微微一縮,但還是看著他。
半晌,我才點了點頭。
但我還是忍不住脫口:「先生,我還是不回村子裡吧,不然他們……」
「為何不回去?」傅寧抒打斷,挪開貼在我臉頰的手,往下放到我的肩上。
他語氣溫和的說:「你自是該回去看一看的。你不是說,他們讓你考完試,一定回去的麼?」
我遊移的唔了一聲。
「他們不會怪你。」傅寧抒再道:「我會陪著你去的。」
我看著他,還是遲疑:「可先生還有課……」
傅寧抒像是笑了一下,「不用擔心。」
他都這麼說了,那……
我點了點頭。
「不過——」傅寧抒又開口,然後收回了手,眼神隱約嚴厲起來:「記著,以後再難過都不準喝酒。」
我訕訕的喔了一聲,但又想起來很久的一個事兒。
「可是先生以往也……」
「嗯?」
我瞧他挑起眉來,連忙噤聲,搖了搖頭。
傅寧抒像是嘆氣兒。
「該回去了。」他說著,像是意有所指的瞅向了我:「能走麼?」
我慌忙點頭。
傅寧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