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大宋的軍俸實在太低了,就算足額髮放,月俸錢最高也才五百文,最低三百文,就算再加上一些醬菜和粗鹽,每個月也是不夠用……”
其實大宋的禁軍的軍俸還是可以的,就拿河北禁軍來說,根據神宗朝的規定他們(步軍)每月就可領月糧二石,月俸一千文,絹二匹、布半匹、醬菜錢一百文,冬天還有綿十二兩。
算起來這些錢如果全額髮放到每個士兵手中,養活一家人三四口人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隨著大宋的財政越來越困難,養的兵越來越多,朝廷規定計程車兵待遇自然也隨之慢慢下降了。
加上通貨膨脹,物價飛漲,再加上貪官汙吏漂沒剋扣越來越嚴重,士兵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困難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擦短短几十年間,士兵軍餉也不會一下下降一半啊。
主持訴苦大會的趙宣立即打斷了這名降兵的訴苦,大聲道:“這些小兄弟錯了,據我所知,朝廷規定你們每月軍俸祿乃是錢七百文,月糧一石五斗!”
名叫陳二狗的降兵一臉震驚道:“不是五百文麼?那兩百文呢?”
“這個就要問高俅、樞密院、還有汴京城的貴人們,大頭巾相公了!”
趙宣轉身道:“我是梁山軍的人,說了你們可能不信,那還是請高俅高太尉身邊心腹牙將京畿都監胡春給大夥說說吧!”
迎著數千士卒憤怒的目光,胡春心裡其實是有些打鼓的,因為他不但是都門禁軍,還是都門禁軍待遇最好的御營精銳,更是高俅的心腹手下。
而這些卻是各地駐泊禁軍,待遇本就比都門禁軍特別是御營精銳差了好幾個檔次,更別說還被汴京城的貴人相公們一開始就隱瞞了他們許多錢糧,這些人能不遷怒自己麼?
自己現在身邊又沒有兵,若是將來林軍主讓自己帶兵,帶梁山老兵還好,帶這些河北禁軍的話,只怕以後戰場上都得提心吊膽,隨時提防身後的暗箭了。
不過這事胡春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只得硬著頭皮把他知道的高俅和政事堂、樞密院的貴人相公們,一下吃掉他們兩百文月俸和三鬥月糧的事當著眾人說了。
胡春說完,四周微微沉寂一下,隨後便猛的爆發出來,便聽有的人扯著嗓子大罵道:“直娘賊的,同是當兵賣命,俺們的軍俸憑甚麼就比東京城那些鳥兵底這麼多!難道他們的命就金貴些,俺們的命就賤些?
這也就罷了,大家都是當兵的,他們也不曾剋扣我們的,可直娘賊的高俅、蔡京這些鳥官還一開始就吃掉俺們這麼多,這還有天理嗎?”
“幹他娘!東京城的貴人貪墨我們的,地方上大頭巾相公漂沒(就是押送錢糧路上的損失。比如一萬石軍糧由文官安排押送,結果翻船了,被強盜打劫了,進水發黴壞掉了,運到軍營只有七千石。反正路上總有意外,並不是我們貪汙啊,不能怪我們啊,這就叫漂沒)我們的,將主上官剋扣我們的,發到俺們手上的連一半都不到,還被將主大頭巾們驅使如奴婢,這大宋的兵當得如此憋屈,若不是臉上手上刺了字,捉到了就是重罪,老子早就跑他娘了!”
這軍士的話立即引起全體降兵的共鳴,宋朝士兵地位低下,又被人看不起,層層貪汙、漂沒、剋扣下來收入又低,還要在臉上、胳膊上、手背刺字,換做是誰也不願意當兵啊。
可是沒辦法,說起來這些普通降兵就沒有幾個是自己願意參軍為國出力的,就見一名長得高高瘦瘦的降兵站起來道:“俺就是老家遭了災,餓的沒辦法了這才吃了當兵這碗飯……”
這人說完,另一人也搶著站起來,道:“俺家裡沒遭災,俺卻是打死了俺們村袁太公袁閻王家一條狗,被捉了刺配充軍……”
“你們這算啥,老子才冤枉呢,就因身材長得高大,當年看廟會時,突然大門一關,一夥官軍就衝進來,繩索往老子頭上一套,就被逼著當了兵,老子也逃過,結果被打了一百軍棍,手上又刺了字……”
這時林沖也找到這裡,王煥等人正要見禮,卻被林沖用手示意不必多禮,一行人就站在寨牆後面繼續聽著。
就聽另一名戰俘舉手後站起來說道:“俺才冤枉呢,沒招誰沒惹誰,就在路上走著,結果就被人捉了來當兵……”
“俺卻是在路上多看了幾個婦人一眼,就被人在臉上刺了字……”
聽到這些降兵越說越激動,一些人甚至說著說著就痛哭起來,就連在後面靜聽的林沖也忍不住動容起來。
林沖的前世,只是一個單純的工科狗而已,因為崇拜岳飛特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