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武松一回合將石勇打倒在地,踩著他的胸膛狂扇耳光的時候。
遠在河間府的北林鎮,一隊七八人的騎士,也在這時來到一家路邊酒店歇馬吃酒。
這幾名騎士,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渾身滿是灰塵汗水,顯得疲憊不堪;
坐騎皮毛上也全是汗水,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多半嘴裡已經有了白沫,一看就是晝夜兼程,跑了遠路的。
一時間酒店裡眾人都忍不住抬眼瞧去,想知道有甚麼要緊的事,值得這夥人在這樣的天氣裡這樣趕路。
就聽領頭那人進了酒店,隨手扔了兩塊碎銀子給店主人道:“店主人家,先打七角酒來,再切三十斤熟牛肉,嫩雞肥鵝只管上,剩下的給我們包幾十大肉饅頭!”
店主人接了銀子在手裡掂了下,喜滋滋的吩咐酒保去燙酒,準備肉食,他自己則在那裡陪話道:“幾位客官從哪裡來,這是趕了恁多遠的路,這朔風天趕路可辛苦的緊。”
那領頭的沉著臉掃視了店裡眾人一眼,哼了一聲:“問甚麼問,只顧快打酒來來擋寒。”
店主人一下閉了嘴,店裡眾人也各自轉回臉去,不多時,酒肉擺了上來,這夥人立刻大吃大喝起來。
就聽一名手下長長打了個酒嗝,突然道:“直娘賊,這個甚麼豹子頭林豹,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竟恁地鳥強,兩人兩騎就一連掃滅了四座山寨……”
這時那領頭之人也是喝的酒意上湧,紅著一張臉道:“甚麼鳥強,這廝也就欺負欺負甚麼金毛猱袁崇那樣的廢物了!
只這廝也是找死,太不講江湖道義,為恁點小事就把人山寨剿了,人全活埋了!
叵耐這廝還把人頭傳首四鄉,這就是犯了大忌!這豈不叫其他山寨人人自危?
現下河北道的綠林山寨聯合起來要滅了這廝,可笑這廝馬上就要死了還不自知,還在那裡拿山寨裡的錢糧在那裡收買人心。”
其他的手下也喝的高了,都就接著頭領的話題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有說豹子頭林豹掃滅在四處山寨,繳獲了太多金銀錢糧的;
還有對林豹有些羨慕嫉妒的,沒想到金毛猱袁崇這些山寨竟這麼不經打,若不是顧忌江湖道義,早知道我們山寨就去把他們掃滅了。
不過現在也好,滅了林豹,山上的錢糧自然是見者有份,而且一點也被違背江湖道義;
也有人張開就罵鄧飛和孟康的:“叵耐這廝們也河北綠林同道,竟這麼不講義氣……”
原來,這時候因為趙佶和蔡京等昏君奸臣當政,階級矛盾空前激化,各地盜匪橫行,山頭林立。
但這時候這些盜匪卻都還處於初級階段,還沒開始互相兼併,各個山頭之間也就有了不成文的默契,那就是不能互相攻伐。
道理很簡單也很樸素,一者山寨之間互相也不知道實力強弱;二者你能滅別人,其他人就更有理由來滅你。
因此這時候山寨與山寨之間還是相對和平的,只是到後來各地的小寨併入大寨,這才有了宋江,田虎的等四大寇。
當然這個時候偶爾甲山寨滅了乙山寨;或者像魯智深,楊志那樣搶了鄧龍的二龍山,只要動靜不大,也不一定就會有人來找你麻煩。
但“林豹”這樣做,無疑是犯了大忌,不但讓其他山寨人人自危,兔死狐悲;
更加讓他們變得同仇敵愾起來,聯合起來就要滅了“林豹”,否則誰知道下次“林豹”要剿滅誰?
這幾名盜匪喝高了酒,旁若無人的在那裡說個不停,卻把酒店裡的其他眾人聽得有些呆了,想什麼的都有。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坐在酒店角落裡一張小座頭上的一名頭圓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細膀闊的大漢,眼中震驚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了冷然的神色。
只是沒人知道,在他冷然的外表之下,心中卻是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直娘賊,與那鄧飛一別兩三年未見,沒想到再聽到他的訊息時,竟是這麼轟動的一件事!
這人當即心裡大急,耐著性子又聽了一會,見再沒聽到什麼實質性的問題,這才不動聲色的起身結賬,乘著天色還有一會才會黑下來,急急忙忙往飲馬川方向而走。
而在此時,林沖,武松等人也在酒店裡歇息完畢,在店主人的指引下,只行了兩三里,過了一座大石橋,只見前頭一條平坦大路,路邊一排排整齊的楊柳樹,楊柳樹後邊一遭粉牆,正是柴進柴大官人的大莊院。
卻說林沖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