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似乎陷入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沉思中,面容僵硬,隱隱透著憂傷。
“無法肩負責任的時候也會流淚,秦陽他,就是如此”
無法……肩負的責任,是指我嗎?
“你只聽到了秦陽說救我,卻不知道他當時的自責,結束通話後電話都捏碎了,塑膠碎片渣的滿手都是,那次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淚,三年了,第一次,那麼不苟一笑,嚴肅古板的人,居然也會流淚”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時候我受的傷比較厲害,好多天沒有緩過來,而且,對秦陽,也是有很大的怨氣的。
“他跟我說,莫晨,我救你,不是你比李楠重要,而是不能再拖,至於李楠,我說了一輩子,他就是我的人,傷了,殘了,都是我的人,我養著”
晚上的風順著半開的窗戶擠進來,吹動簾子和頭髮,牆上的影子動來動去,有些驚悚恐怖,我手裡抱著個沙發靠枕,而莫晨顯然已經沉浸在了故事裡。
莫晨的話似乎轉成了秦陽的語調,低沉,霸道,冷漠中帶著柔情,粗糙中透著細膩。
他是我的人,傷了,殘了,都是我的人,我養著。
多麼簡單的話語啊,十七個字,表明了他的立場,足以讓聽者淚流滿面。
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我是不是也願意,他只是從自己的角度想,可以事後補救,對我好點,關心我,照顧我。
然而,如果我傷的很重很重,又或者是殘疾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和尊嚴,甚至是,如果我就那樣死了,陰陽相隔,他的話,他的想法,他的承諾,又值得了多少錢呢。
我把話告訴莫晨,他似乎考慮過我會說什麼,點點頭。
“好吧我無話可說”
莫晨起身欲走,我焦急的拉住他。
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只是在賭氣,我只是想找到心理平衡,想知道在秦陽的心裡,莫晨與我各自是什麼樣的角色,佔據著什麼樣的位置。
我。
愛他。
很愛很愛。
“莫晨,莫晨你別走,告訴我秦陽在哪好不好”
一時間所有的堅持與固執都崩塌了,現在,我只關心到哪裡可以找到秦陽,在那樣亂的地域,他一定很危險。
不,不止如此,他在犯法,犯罪,他在命搏擊。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不知道不會來找我”
莫晨拉開我的手,從兜裡掏出個東西鄭重的交到我的手裡。
“李楠,我只知道是東南亞,具體的國家卻不清楚,我與秦陽的事你我心知肚明,這是我從他那裡偷來的u盤,現在所有的警察與黑道都知道秦陽有東西在我手裡”
我握著那個紫色的u盤,不知所措。
“這是足以讓秦陽死刑的證據,你拿著,找到他,不管是威脅還是請求,讓他離了這條道吧,名利賺夠就算了,別把命搭進去”
他會聽我的嗎?還有,莫晨你是警察,為什麼要幫著秦陽,難道……
莫晨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慢慢開口。
“還有,替我說一句,他救我的命,我還了,從此以後,兩不相欠,死生不見”
我沒有攔得住莫晨,他走的太決絕,好像不只是跟秦陽,跟我也是做了了斷,跟著他蹬蹬的下了樓,昏暗的路燈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倚在一輛熟悉的車旁,正等著。
看到莫晨走過去,那個人扭過連來,是在戒毒所看到得陸斌。
他開啟副駕駛座的門,傾下身子似乎和莫晨說了什麼,眼神朝我這邊射來,像x光似地讓我退了一步,手裡的u盤攥得緊緊的,看著車發動,起步,越來越遠,繞過街道的拐角處,再也看不見。
冷門吹著身上的衣服有些冷,我張了張手,裡面居然冒出了汗,忽冷忽熱,像是做了壞事一樣趕緊進了屋,四處尋找卻不知道該把這東西放在那裡去,這是,秦陽犯罪的證據,放哪裡都不安全,毀掉它是最好的,可是,那樣我怎麼去找秦陽,怎麼讓他離開這條路。
隨身攜帶著?莫晨說警察與黑道都已經盯上他了,那麼說,他們早晚會查到這東西在我手裡,
帶在身上一搜就會找到。
相信的人,周大哥,可是他一定不會管我,現在秦陽都這樣了,周大哥一定氣死了。
突然腦子裡有了想法,只是一想到就讓我心驚膽戰,值不值得?
把u盤封在身體裡面,外面纏上繃帶,即使被抓到也很難有人會想到繃帶下面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