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飛奔離去。紅色的身影,像是一團孤絕的火焰,很快便消失在了雪中。
柳傾歌暗道不好,這李媛經此刺激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她顧不得別的,立即抬腳快速的奔跑起來,往李媛消失的那個方向追去。
一直跑出了沁華苑的大門,柳傾歌拍著胸口喘著粗氣問道:“方才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姐跑出來了麼?”
其中一個守門的僕役忙道:“有。她往右邊街頭跑了。
柳傾歌正準備順著他指點的方向往右邊跑,結果剛邁開腳,她就頓時覺得有些不對頭。李媛那女孩向來鬼點子多,心也活絡,指不定已經事先交代了僕役,讓他們亂指一氣呢。這麼一想,柳傾歌努力使自己平復心緒,褪下一個手腕上的白玉珠串,遞給一個僕役,口中道:“那個小姐究竟往哪裡跑了?還請大哥明言相告。”
那僕役有些猶豫,囁嚅著道:“她真的去了右邊”
柳傾歌隨即褪下自己的翡翠耳環,一併遞了過去:“大哥,這些夠不夠?”
那僕役見錢眼開,果然改了口道:“那小姐跑的是左邊那個方向,方才那話是她交代我們說的”
“謝謝大哥。”柳傾歌顧不得再聽他在那裡嘮嘮叨叨,徑直往左邊的方向奔去。——李媛都氣成這樣兒了,還不忘耍些小聰明,真是噯,不過,她有可能是真的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讓人打擾。不過這天氣這惡劣,她一個姑娘家亂跑,實在是令人放心不下。腳步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小腿肚兒酸得不行,腰眼那個地方也被顛得生疼。她在街頭沒命的往前跑,極力搜尋著可能是李媛的腳印。但是這街頭畢竟有天南海北的行人經過,很快李媛的腳印就看不見了。而面前,卻是出現了三道岔路。
一條通往居住區,一條是有名的商旅一條街,剩下一條,則是通往起雲山。
天色又逐漸沉下來,雖已臨近晌午,但是依舊暗得不像話。狂風四起,吹動著柳傾歌已然有些散亂的髮絲。她果斷的站在原地沒有輕易的往前走了,如果一朝判斷不慎,那就悔之晚矣。而且雖然柳傾歌覺得李媛去了起雲山的可能性更大些,但是她卻是無法一個人前去找人,稍有不慎,她便有可能使自己也陷入危險之地。
懊惱的拍了拍腦門兒,柳傾歌長長的嘆了口氣。今日告白,雖說是周圍的環境推動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她在最後一刻依舊保持著一絲清醒,她明明記得她對柳祁瀟表白的時候,李家兄妹還在上廁所,並未回來。那為何,李媛這麼快就知道了?
一絲寒意悄悄滲入心底。——柳祁瀟自不會去說,那麼就只有可能只有可能是站在柳祁瀟右邊那位說的了。因為柳祁瀟左邊就是柳傾歌和李家兄妹,空了好大一片空地,根本沒人。可是,站在柳祁瀟右邊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一點印象也無。
她不寒而慄,額前隱約滲出冷汗。
站在原地又等了好一會兒,耳畔的風呼嘯而過,甚是猙獰詭譎。
“傾歌。”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
柳傾歌頓時感到頭皮一炸,渾身甚是不自在,連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她僵硬的轉過身,衝來人點了下頭。
不僅柳祁瀟來了,李睿喊了許多李府的下人僕役也來了,令柳傾歌感到詫異的是,連柳祁澤也來了。
見柳傾歌的目光望過來,柳祁澤沒好氣的抽了下鼻子,桃花眼流露出不耐煩的意味來:“我真是自找的!明明在家裡待得好好兒的,偏還不放心你這小丫頭,不知道相親相成個什麼樣子,於是巴巴兒地趕了來瞅瞅。結果剛下馬車,就聽李公子說李小姐跑不見了,只得跟著他們一道過來找人。”
李睿清秀的面容上寫滿了張皇焦慮之色,開口道:“這三岔路口,媛兒究竟跑哪兒去了?”
柳祁瀟略一沉吟,冷靜的道:“留下小部分人,分別去這兩個路口。”說到這裡,他抬手一指,目光像是籠罩著暗沉的光芒一般,晦澀得如同化不開的濃霧:“剩下的人,全部去起雲山。”
李睿此時是真的已經慌張得六神無主了,聽了柳祁瀟的話之後,忙不迭的道:“好好好,快去,快去!”
天色越來越暗沉,北風裹夾著殘雪,寒意頓生。
起雲山比連雲山和積雲山都要陡峻很多,懸崖峭壁、斷壁殘垣不計其數。森林又黑又密,枝葉被雪染上一層層詭秘的色澤。偶爾有莫名的聲音縈繞在耳畔,忽遠忽近,似男似女,喃喃的響著,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偌大的起雲山,就恍若一個張開大口吞噬人心的怪物,只等人鑽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