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正常人一般……世人皆稱“迴光返照”!
聯絡自己剛進門時聞到那股濃郁的血腥味,他莫非是失血過多了,出現……她不敢想那四個字。
自從當年在蘇家塘見了舅母的慘象,那血腥味好似無聲控訴著一條生命的離去,她就對那血腥味異常敏感。上個月都還好好的,不明不白走了,難道回來就要……這個王八蛋!
他救了她三次,他將那人渣林僑順狠狠摜在地下,他將那斗篷披在她肩上,他張開了雙臂安慰自己放心跳下去……他甚至笨手笨腳幫自己系披風帶子……他是這麼一個無親無故卻對自己好,處處幫著自己的人,他怎麼能說死就死?
憑什麼他與舅舅都一樣,說走就走,從不說明去哪兒去多久,從不給她消化反應的時間就消失?憑什麼?竇元芳你這個王八蛋!為什麼偏偏還是個會發光的王八蛋?!
江春想著想著,就有淚水順著眼角滾落,滾過臉頰,“啪嗒”一聲打在元芳面上。
眾人見她落淚,皆大驚,竇老夫人口中急促的“呼呼”了兩聲,一個白眼就要翻過去,好在阿陽在旁掐著她的手,才令她撐住。
就是段老夫人也心內大驚:看來自家相公未說錯,這女婿元芳怕是……只是,竇家若真倒了,他們段家到底是姻親,還有淳哥兒在,他們要怎辦?此刻的她,倒是焦慮自家前程更甚於關切未見過幾面的女婿了。
淳哥兒懵懵懂懂撲在奶嬤嬤懷裡,伸頭見了塌上那毛髮瘋長的漢子,還不曉得就是自己父親,只有些害怕的又撲回嬤嬤懷裡。
只是江春卻眼神微動,用發燙的手背抹了把眼淚,冷靜道:“兩位老夫人莫慌,竇叔父還有救,只是他失血甚多,神昏醒不過來,且莫慌,先將淳哥兒抱回去,你們也到外頭等一等,我這就……”
眾人一聽“還有救”,居然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聽這話哪有不從的,也不待她說完就忙輕輕退出去,只道她這是要施救了,要求無關人員迴避也能理解……都不敢多說一個字,只生怕發出聲響來嚇跑了二郎微弱不全的魂魄。
出了門,阿陽忙寬慰老人:“旁人您不信,春娘子的本事您還信不過麼?咱們等著聽好訊息就是,二郎定能吉人天相的。”兩個老人也只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心情只似熱鍋上的螞蟻。
待見著懵懂的淳哥兒還在場,那奶嬤嬤也是伸長個脖子瞧熱鬧,她們又恨恨的瞪了奶嬤嬤一眼,只苦於現在不是時候,不然……那婦人知趣,忙抱了淳哥兒回房。
且不說外頭幾人心急如焚,心情七上八下。
房內,見眾人出了門,江春過去將門從裡頭扣上,才湊近竇元芳耳朵,輕輕喊了聲“竇叔父”,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她剛才是眼花了或是情急之下生了幻覺。
“竇叔父?”她生怕隔牆有耳,只得愈發小聲,又對著他耳朵湊得更近了。
難道自己真看錯了?她剛才那淚珠子打在他面上,她分明看見他眼瞼動了動。
若眼睛帶了淚水可能看花的話,她手上的觸感該不會錯了罷?她分明感覺到他用大手輕輕碰了自己小拇指兩下的,不偏不倚,正好找的小拇指,不多不少正好碰了兩下……若非清醒著,怎會這般巧?
見他仍未睜開眼,江春急忙用手輕輕撓了撓他手掌心,她自己是最怕被撓手心腳心的,每次睡著了或是裝睡,被人一撓必醒。
只是,他的手怎這般大?掌心一點兒也不軟和,掌紋粗糙扎手,摸上去硬|邦|邦的似塊鐵皮,定是自小練武磨出來的,也不知是練的什麼功,莫非是裘千仞的鐵砂掌?
突然,手上一緊,江春回過神來,她那正在撓人的手就被人家捏住了。
準確的說是被握住了。她平時不覺著自己手小,但此刻放元芳那如蒲扇般的大手裡,還沒他三分之一大,他單手握拳,就能將她整隻手包裹得嚴絲合縫,只露出一截瑩白的手腕來,與他那黃黑的膚色比起來顯得驚心的白。
那大手包住她小手還不算,居然還用拇指在她手背上按了按,似乎是覺著沒按到骨頭有些失望,又順著手背往下磨了一段,似乎篤定了非得按到她手上骨頭不可。可他哪裡曉得,女孩子的手本就肉多骨少的,他這一通……算盲人摸象罷!
江春卻被他拇指上那粗糙的觸感刮擦得難受,下意識的輕輕哼了聲。哪曉得那大手卻是被嚇到了似的停住,就緊緊捏著她,力道有些大,江春又哼了聲。
不想他被那聲輕哼酥得手微微抖了下,居然又順著才摸到的食指往下摸,拉住了她食指,輕輕捏了捏,似是在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