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很多原本屬於兩個機構之間的合作,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兩個具體負責的朋友之間的“私事”,變成了朋友之間的互幫互助。這樣一來,不更得盡心盡力?不得投入更多的時間?特別是在廣告合作上,我一門心思為客戶省錢,為客戶賺錢,並且樂此不疲,自然佔用了很多精力。
付出總有回報,我的回報是全方位的,我學到了東西,交到了朋友,收入提高了,評價體系建立了,自信心也變得更強了。我非常喜歡自己的工作,也非常喜歡工作。我常常自己給自己定任務,自己給自己壓力。並且,越來越在意別人的評價和工作本身的壓力,這種在意必然讓我更加拼命。
我的這種工作狀態持續了大半年,直到老哥忍無可忍。
人有時候很奇怪,當你沉浸在某種狀態裡的時候,會對這種狀態以外的感覺渾然不知。
有一次老哥要去東北出差,他頗不情願地告訴我時,我脫口而出:“好啊,正好我最近要做個策劃,可能要加班。”老哥聽了不快地說:“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了。”我當時完全沒聽出他的不高興。
第二天,他飛往東北,我躊躇滿志地在報社加班。晚上,老哥突然打電話給我:“我幾個小時前就到了。”我邊盯著電腦,邊應聲說:“哦,好啊。”我沒聽出他這話的潛臺詞其實是:“你為什麼不關心我什麼時候到呢?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我一下飛機,一開啟手機就接到你的電話呢。”
“工作狂最可怕了”(2)
停頓了一小會兒,老哥在電話那頭陰鬱地說:“飛機要是掉了你肯定不知道吧?”
“不會啊,這種新聞我們第一時間報道的。”這話一出,我立即感覺到自己的職業病態了,立即發現自己失言了,趕緊語無倫次地說:“不會的,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一生平安,飛機掉的機率只是八萬分之一……”
說什麼都枉然了,老哥聽我胡說了一通之後,用冷到冰點的聲音說:“回家路上小心點,再見!”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我忽略老哥了,傷害老哥了。我無心再做方案,關了電腦直接回家。
我非常難過地回到家,看到老媽正在看電視,已經十一點多了,她本應該早睡了。我問她怎麼還不去睡,她說:“牙疼,睡不著,乾脆起來看看電視,累了就睡得著了。”我立即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幾天前她老人家就跟我講過牙疼,但我完全沒往心裡去,也沒帶她去看醫生、買藥。
我找了一顆去痛片、端了溫水遞給老媽時,感覺鼻子一陣發酸。老媽曾經養大我們五姊妹吃了很多苦,現在一大把年紀,還來給我帶小孩,她這麼辛苦,可我連她的病痛都不在意,良心簡直被狗吃了。我決定,明天無論如何要陪她去醫院。
經過貝貝的臥室時,我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三嫂和貝貝睡得正香,我俯身看貝貝時,熟睡的她臉上突然綻放出笑容,那麼純淨,那麼甜美。莫非她在睡夢中感覺到我正看她?莫非她知道我已經好幾個月沒這樣看她了?我的眼淚掉在她粉嘟嘟的臉上,她聳了聳鼻子,皺了皺眉頭,繼續睡覺。
我輕輕地擦掉她臉上的淚,悽然退了出來,那個晚上,我一夜無眠。
我成了個工作狂,我熱情地擁抱工作的壓力,去工作中尋找成就感,卻忽略了生命中最應該關注的人。我決定快刀斬亂麻地把手上的活幹完,等老哥回來好好陪他。
本來計算著老哥回來的當天,我正好把必須要做的事處理完,但沒想到老哥提前一天回來了。
一開啟門見到老哥,我很意外:“怎麼就回來了?”語氣裡有吃驚、有抱歉、有沒準備好的擔心,但可以確定的是,沒有驚喜。以前他的提前回來,是驚喜,是浪漫,我會欣喜若狂地抱住他,擁抱這份開心,但這次,我心神不寧,眼神混亂。
“不好意思,我把工作提前趕完了,我先回來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老哥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傷心和落寞,冷冷地說。
我木然地跟著老哥回到臥室,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出問題了。
老哥沖涼的時候,我坐在床邊拼命地組織著語言,心想,是時候解決問題了。
“哥,對不起,我保證明天開始,一切都會變。”我單刀直入,先把結論告訴他。
他顯然不知道我已經痛苦地反省過了:“明天完成什麼策劃啦?下一個活動是什麼,下一個報道計劃是什麼,下一批好版面是哪些……剛去新報社的時候,我當然支援你把工作幹出色,但沒想到你會從此愛上工作,不再愛人。我告訴你,工作狂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