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察廳。
周森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特務科科長秋山之助把整件案子做一個簡單的彙報。
秋山之助聽了他的彙報,許久沒有作聲。
案子不復雜。
但背後的事兒複雜。
這牽涉到日本對冰城的灰色產業的滲透和控制,而且,秦老七屬於冰城黑道。
很多日本人不好直接做的事情,都是交給他去做的,每年還能從秦老七控制的勢力攫取大量的利潤。
比如鴉片生意。
日本人並不親自下場做終端銷售,而是控制了種植和生產的源頭,銷售則交給了秦老七這樣的中國人。
當然,不只有秦老七一個人。
其他方面就不說了。
秦老七就是個代理人,蘇文清也差不多,只不過蘇文清是另外一方面的,偏正經生意的。
捨棄秦家,另選一家代理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何況這個念頭,上面也沒有想過。
畢竟秦家一直很聽話,上繳的利潤也是一年比一年高。
一條聽話的狗,他們是不會捨得殺的,哪怕是它犯了再大的錯,只要不是噬主就行。
但周森也很重要,況且,還不是周森主動去招惹秦雄的,秦雄跟蘇文清鬥,只要鬥而不破,上面是樂見的。
滿洲人若是團結起來,對他們的統治是有危害的,只有鬥才行。
但也不能斗的太狠。
維持一個“度”之內就可以了。
周森很重要,尤其對帝國的“北進”計劃,那是非常關鍵的棋子一枚。遭此無妄之災,確實讓人同情。
該讓人出面警告秦雄一次了。
“周森君,你想這個案子怎麼了結?”秋山之助打算先了解一下週森的態度。
“屬下聽秋山科長您的。”
“既然筱香凝小姐沒有大礙,此事不如讓秦雄親自登門道歉,並賠償一筆精神損失費,你看如何?”秋山之助斟酌了一下問道。
周森心裡明鏡,秋山之助這是要保秦雄,只怕自己堅持嚴懲秦雄在日本人這裡是得不到支援的,但他也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對方,於是道:“此次受害者還有秦朗。”
“他們是親兄弟,應該更好說話吧?”
“可秦雄把秦朗從秦家趕出來了,並且身無分文,有這樣對待自己親兄弟的嗎?”
“你想要什麼?”
“我想借此機會替秦朗拿回太平橋賭坊,他原本就是太平橋賭坊的管事兒。”周森說道。
秋山之助默然不語,太平橋賭坊每年的利潤可不少,雖然比不上鴉片買賣。
周森替秦朗要回太平橋賭坊,那可不是經營權那麼簡單,那是把這麼一大塊利潤也要走了。
這損失,只怕太平橋賭坊背後的那些人會不答應的。
“秋山科長,我只要太平橋賭坊裡面秦家的股份,其他的不要。”周森又加了一句。
秋山之助眉毛抖動了一下,他聽明白了,周森的胃口沒那麼大,只是想拿屬於秦朗的那一份兒。
這就好辦多了。
太平橋賭坊以前在秦朗手上也經營的不錯,只要保證背後之人的利益,一切都好說。
“好吧,稍後我會跟松田長官以及白廳長彙報的,你先去外事科報道吧。”秋山之助點了點頭。
……
“怎麼樣,秋山科長怎麼說?”
“秦雄不算什麼,關鍵是秦老七還沒死,他雖然退了,可人脈關係還在,咱們現在還動不了他,只能妥協。”周森面對安娜的關切,解釋道,“澀谷老師怎麼說?”
“老師回電說,秦老七在冰城數十年,根深蒂固,是大日本帝國的朋友,希望你慎重處理。”安娜說道。
這個結果意料之中,他也沒想過澀谷三郎會支援自己跟秦雄不死不休,這不現實。
日本人都會從自己利益角度出發,是非曲直對他們來說,不重要,因為他們信奉的是西方的“叢林法則”的那一套,弱肉強食。
“行了,我知道了,你是跟我去外事科,還是留在特務科?”周森問道。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安娜毫不猶豫的道。
“檢閱股可是活少,還輕鬆,你跟我去那邊,可就有的忙了。”周森道,“這個年也過不安生。”
“我是俄羅斯人,又不過你們的農曆春節。”安娜道。
“倒也是,嘿嘿。”周森一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