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花葉茶。在繚繚茶香裡,已經聞到了薄荷葉的味道。他眼微微有些泛腫,可見掛了電話後他也並沒有睡安穩。
“來了?坐。”見到我,他拿出茶盅倒茶給我:“喝一杯,寧神醒腦的。”
“我已經聞到了薄荷的味道。”接過喝下,茶還有些燙,稍稍影響了薄荷葉的清涼。
“你喝太急了,說明你的心不夠靜。”他自己也端了一杯茶,輕輕地吹了一會兒,等不再有熱氣冒出,他才一口飲盡。
“我覺得你還應該開一所心理診所。”我笑,跟他相處,讓人覺得莫名的心安,雖然我們不是很熟悉。可他的氣息,他舉手投足的清閒,以及他風趣而不失風度的言談,比這花葉茶更讓人心靜。
“呵呵……要真開了,準有人投訴我招謠撞騙。不准你就是第一個。”他笑,嘴角刻出一道深深的笑紋。
“有這可能。在金錢的利誘下。”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地跟他調侃。
“那你先別,我們五五分成算了,絕對比你舉報拿的米多。”他放下茶盅,從茶櫥裡拿出一個玻璃球,奇怪的是裡面有一根銀針隨著他的動作而輕顫著,我看到軸心是呈黑色,玻璃球中間被什麼分割成兩半,兩邊交接處形成一個靈異界常見的圖案。
“現在你的心情放鬆了吧?我們該切入主題了。”他把那個玻璃球放到我手裡,看著我說:“知道這是什麼嗎?”
“當然——”我頓了頓:“不知道。”
“哈哈!這是測蹤儀。是我師父做的,他對它做過法事,它專門用來測一些我們看不見的東西的蹤跡。很靈!”
我一驚:“測髒東西的蹤跡?”
“這是我們現在要做的,我們現在最先要找到的是那位駱太太。這樣才能找出根源。然後再想解決的辦法。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件旗袍曾被封過,不祥之物被封過再現世怨氣就會更重。我們暫以這個理由為駱太太報復的根源。”
“可是,我們怎麼能找到她?”
“旗袍帶來了嗎?”他又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一個錄音機。
“帶來了。”我把旗袍從包裡遞給他。
他起身拿了一個小小的香爐,點上三支香,把旗袍放在香前,再把錄音機開啟,呈錄音狀態,然後把右手食指放唇上示意我禁聲。
等香燃盡,他把那錄音機關掉,收起旗袍,拿起玻璃球念念叨叨些什麼。
“知道我剛才在做什麼嗎?”他收起玻璃球問我。見我搖頭他接著說:“錄音。”
“錄音?”
“是的,錄了她專屬的聲音,這個測儀就會跟蹤她的聲音的方向帶我們去找到她。”
“可是,還有小賈,蔚彬,甚至是第一個死的人!那我們要查到什麼時候?”
“你第一個看到的是誰?她找你,一定與你有些關聯,至於之前的那些人,最多隻是怨氣,能傷人的卻是你第一個見到的人。小賈是做了你的替身,而蔚彬又是被小賈喊走的。他們都不會傷害你。”
“可是,昨晚我夢到他們了,他們還對我扔旗袍。”
“只是連帶出現,他們與這旗袍的淵源並不重。只是受了牽制,所以會出現,他們只是幻影,並不會傷人。也許他們會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才能成為個體,但是,小賈與蔚彬都死了,他們還有什麼怨恨你的?特別是蔚彬,就算會傷人,也不會傷害你。如果會傷你,那麼,他以往對你的好都只是假象。”
“現在我們來聽。”他把玻璃球放在錄音機邊,按下了播放鈕。
“滋滋……滋滋……”錄音機裡出現一陣卡帶的聲音,接著又“格格……格格格……”陰森的笑聲。就像我昨天夢裡聽到的笑聲。
唐朝手碰了碰我的胳膊肘,指了指玻璃球,我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發現玻璃球裡的指尖開始隨著聲音轉動起來,然後,指到西南方時輕顫不已,但不再轉動。
“好了,找到了!”唐朝關掉錄音機,拿著玻璃球看到指標的方向又皺起了眉頭:“咦,不對啊!西南方應該沒有墓地。怎麼會是這樣?”
“啊?”我有些茫然。
“師父說測蹤儀絕對不會出錯的。如果三天後指標的方向不變,那麼我們就可以順著方向去找,不會錯的。”
第十一章 何府
唐朝把玻璃球擱在香爐上靜等三日後的結果。那件旗袍唐朝還是讓我拿了回來,另外他再給了我一張符紙,粘在旗袍上。黃紙墨字,上面畫著蚯蚓一樣的文字,蜿蜿蜒蜒,看得久了頭微微有些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