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想想辦法,要不對不起長話費對不對。辦法讓我想出來了,說不出口,我不能唱啊?你說,唱是不是比說容易?”
朗措來興趣了,他說:“這主意太好了。我們藏族人愛上姑娘,就給她唱歌聽。”
郝大地說:“對呀,我就是這麼想的。我愛我的姑娘,不讓愛都不行,我偏愛,偏給她唱歌聽,誰管得著我?”
郝大地嗓子差,說話能團結半個世界,唱歌能把半個世界的人嚇得往火星上搬。他找他們連一個藏族兵學了一首歌,可他從來沒有唱過,現在他要唱給朗措聽。郝大地往朗措身邊挪近了一些,挺胸昂脖,端足了架子,開口唱:
我們哪,
在這裡相會,
牙卓吉巴啦啊,
但願能長久相聚;
晨星哪,
在漸漸消失,
索南牙卓啦,
我們將永不分離。
郝大地不是謙遜,是真唱得不好,聲音直直的,怯怯的,像不出眾的中學生,離著音樂十萬八千里;可他根本就不打算和音樂有關係,他只和朗措有關係,只和那首叫做《向右邊轉》的堆諧曲有關係,他這樣旁若無人,相反把屋子裡的人給感動了。
古蒙兒感激地看著郝大地,娜葉的眼裡溢滿了淚花,朗措興奮地合著郝大地的歌聲唱起來,歌聲甫畢,屋子裡長久地靜寂著。
郝大地慢慢從歌聲中甦醒過來,看了看身邊的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巴掌,先是朗措,再是古蒙兒和娜葉,然後,所有的人都給郝大地鼓掌了。朗措鼓得尤其熱烈,把一向不臉紅的郝大地鼓得不好意思起來。
肖沐天在郝大地的歌聲中醒過神兒來,走到朗措面前,在他面前坐下,看著他的眼睛說:“朗措,磨多山塌了,公路堵塞了,車過不去,通往分割槽的公路只有這一條,這些,都是事實。但我答應你,我,還有郝老兵、曹醫生,我們會想辦法,為你贏得時間。你相信我們嗎?”
朗措用力點頭,眼眶裡有淚水湧上來,但他仍然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著。
肖沐天繼續說:“那好,我有一個要求。現在,你什麼事情也不做,只做一件事,好好地睡上一覺。當你睜開眼看見陽光的時候,我們會有新的行動。”
朗措點了頭,聽話地閉上了眼睛,肖沐天和廖幹事、郝大地、古蒙兒退出了他的房間。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五章 女兵桑紅走了 <;5>;
朗措睡了,娜葉替朗措輕輕掖了掖被子,目光晶亮,望著曹仁說:“遇上你們真是我的幸運。頭兩天我還想,這條路怎麼要走這麼久?怎麼走得這麼難?怎麼就走不到盡頭?可現在,我不那麼想了。”
曹仁停下來,抬頭看娜葉。娜葉現在知道,她男人的戰友,是些什麼樣的人了,她理解了她的男人。這時,吳歡推門進來說他到處找娜葉,還以為把她弄丟了呢。天一亮就得動身,讓娜葉早點兒歇著。
娜葉告訴吳歡他們不走了,曹醫生他們有重要任務,不能給他們添麻煩。吳歡也想不走,可他答應了三個兵,保證不誤他們考軍校的時間,吳歡回頭,手指往嘴裡塞,想了想,手指取下,衝門口咳嗽一聲,端起架子。門慢慢啟開,依次走進朱天明、多戛和楊揚,他們請求曹仁明天說什麼也要帶他們走。
曹仁不敢答覆他們,讓他們先回房休息去,一切聽從肖沐天的安排。三個新兵互相看了看,又去看吳歡,吳歡不看他們,率先回宿舍休息,他們也只好跟著吳歡回宿舍去了。
在兵站宿舍裡,郝大地在迅速地整理行裝,門推開,範股長探進腦袋來說:“大地,東西都上車了,我在車上等你。”郝大地答應著,背上揹包,範股長消失了。廖幹事不讓郝大地走,他說分割槽沒有這樣的指示。郝大地不客氣地推開廖幹事,快步走到門口,回頭看了肖沐天一眼,拉開門走出去,古蒙兒等在門口,郝大地衝她樂了樂。
肖沐天告訴廖幹事把朗措和曹醫生一送上車,他和郝大地就掉頭返回兵站,還在這兒等待分割槽新的指示。廖幹事還在阻攔他們,分割槽沒有讓做的事情,就是違反規定。肖沐天努力忍著,他儘量讓自己別發火,語氣平和地說:“廖幹事,能不能不把事情都往違反規定上說?能不能積極點兒,面對問題?”
廖幹事不這樣看問題,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拿上級的指示不當一回事兒,要這樣,部隊怎麼帶?怎麼打仗,怎麼守住國土?肖沐天沒想到廖幹事頑固地守著分割槽沒指示這一條,不管實際問題,現在是一個戰士的腳要殘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