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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這種顯而易見的阿諛奉承讓高俅覺得很不習慣,他才不會愚蠢到認為沈流芳有巴結自己的必要※謂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倚靠趙佶攀上了曾布,在原來獨掌大權的章惇之外又扯起了一面大旗,吸引了大量別有用心的人也是正常的事。

“沈兄,我如今論階官不過正八品,論職官不過從七品,在緋紫官員遍地都是的汴京城中,似乎前程似錦四個字還輪不到我頭上吧?”高俅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卻流露出幾許嘲諷的意味,“抑或是說沈兄對知府呂大人有所芥蒂”

“高老弟,話不可胡說!”沈流芳一瞬間變了臉色,笑意收斂得無影無蹤,“我一個區區商人,怎麼會和呂大人有衝突,你”他突然把半截話吞進了肚子,沉默許久方才悠悠長嘆了一聲,“高老弟,我真不願意和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我實話實說吧,呂大人到這大名府不過一年不到,我沈家的產業便一落千丈,其中苦澀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

“哦,此話怎講?”高俅這時才真正來了興趣,態度也鄭重了起來,“我聽說沈家世代經商,在大名府一帶算得上是根深蒂固的老字號,呂大人就算再強勢,也不會動到你頭上吧?”

“那個傢伙原本就是個貪婪無度的小人!”沈流芳恨恨地罵了一句髒話,這才冷哼一聲道,“他當初在朝為執政的時候就常常是兩面三刀,現在同樣如此←上任的時候,我尋思著他可能高升,命人以純金打造了一尊佛像送了過去知他這邊笑納了之後,那邊卻扶植了自己的姻親錢家處處和我作對。就他上任這不到一年,我在大名府附近就關了三家鋪子,這樣下去,我沈家多年積攢下來的家業,豈不是都落到了他這個小人手中?”

福建子三個帶有強烈貶意的字一出,高俅心中再無懷疑,看來,這沈流芳顯然是對呂惠卿深惡痛絕°算時間呂惠卿不過才當了一年不到的北京留守兼大名知府,在斂財方面就這麼不擇手段,未免太不愛惜羽毛了。

高俅的沉默並沒有讓沈流芳氣餒,他反而越說越憤怒,大有拍案而起的架勢。“他原本不過是一個已經致仕的罪臣,聖上親政之後為了撫慰才讓他得以東山再起,甚至能到大名府這麼一個富庶的地方為官,他憑什麼還敢如此驕橫?我聽說他數次面聖留京未果,其實已經失了聖眷。聖上之所以將大名府這個富庶之地交給了他鎮守,也只是撫慰居多。聽說朝中不少大臣已經因為他的一系列舉動而厭棄他”

“沈兄,那是朝中大人們的事,豈是你我可以輕下斷言的?”高俅冷冷打斷了沈流芳的話,事到如今,他沒興趣再聽對方兜圈子了,“你若有話不妨明說。”

沈流芳卻狡猾得很,他一邊想求助於高俅的人際網,一邊卻不想付出太多代價,因此話裡有話地說道:“高老弟,你如今得聖上親口賜予出身,論理我也該尊稱你一聲大人,至於朝局如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怎麼會貿然和那個福建子搭上關係?我早就聽說高老弟和京中曾相公極厚,既然如此,你就應該知道,包括曾相公章相公在內的眾人無不厭惡呂大人,否則又怎會將其拘於大名府一地?你這般和他來往,若是傳入那幾位相公耳中,他們又會如何想?”

“沈兄,想不到這些事你比我還要清楚。”高俅語帶雙關地刺了一句,這才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呂大人好歹也是正三品大員,他著人來請,我有幾個膽子敢推辭?左右不過說了一會兒的話,縱有人誤會我也只能隨它去了!”

沈流芳只覺背上熱出了一身燥汗,心底不停地責怪自己一時衝動言語失當←擦了一把額上汗水,不得不在心底哀嘆自己籌碼太少。“高老弟,剛才是我孟浪了。其實,你如今站的是曾相公那條船,扳倒福建子想必也是曾相公的願望”

“沈兄,你究竟想怎麼樣,俗話說民不鬥官,就算你再有千萬家財,要扳倒父母官怕也是不容易吧?再說了,你若真有此意,為什麼不去京城求見那些大人物,對我這麼一個微末小官說這些幹什麼?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能耐能做到這種事!”高俅的語氣愈發冷淡了下來,要是沒有足夠的好處,自己何苦去惹那報復心極強的呂惠卿?

“高老弟,我把話挑明瞭,讓這福建子落馬我是不敢想的,不過,讓他換個地方為官應該不是不可能吧?”沈流芳身子前傾,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語調,“朝中幾位相公之中,章相公對福建子的態度是無可無不可,但曾相公就不同了,一向是厭憎十分。只要高老弟你逮到機會狠狠上一通眼藥,讓福建子調任他地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高俅斜睨了一眼沈流芳,見其額上青筋暴起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