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離妖那顏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之前的太子耶律極也曾經對離妖那顏青眼有加,但耶律德光知道,誰也不會將離妖那顏從自己麾下挖走,因為離妖那顏表現出了足夠的對他的忠心。
可惜,這份忠心在不久前被離妖那顏自己生生的撕碎,也撕碎了耶律德光的自尊。
“來人!傳本宮的命令,調集騎兵追殺離妖那顏!”
耶律德光暴怒的喊道。
“殿下不可!”
“殿下息怒!”
大帳裡的文官武將連忙勸解。
“殿下,不要被一個宵小之輩氣壞了身子,說起來,離妖那顏現在逃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耶律德光尋著聲音看過去,見說話那人正是大丞相韓知古的弟弟,韓知善。因為韓知古曾經是耶律極的心腹幕僚,所以耶律德光對韓知善並沒有什麼好感。只是給了他一個明典參軍的小官,平日裡負責處理違禁之事。
聽韓知善這樣說,耶律德光冷冷的問道:“韓大人,你的意思是本宮還要慶賀一番不成?那你倒是說說,本宮該怎麼給陛下寫賀表!”
韓知善也不畏懼,他往前走了兩步抱拳躬身道:“殿下,試想……若是兩軍交戰之際,離妖那顏再臨陣脫逃……”
後面的話他沒有接著說出來,因為他相信耶律德光明白他的意思。果然,暴怒的耶律德光臉色一變,隨即緩緩的平靜了下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卻沒有對韓知善的話做出什麼評價。
韓知善道:“殿下,臨戰之前,害群之馬卻自己跑了,豈不是一件好事?我大遼百萬大軍南下,所到之處摧枯拉朽無人可擋,自嵐州至霸州,漢軍節節敗退沒有還手之力。不需兩個月,大軍就能飲馬長江劍指江南。以陛下之雄才偉略,以太之殿下之睿智善戰,何必在意區區兩萬叛逆,一個成不了氣候的叛將?”
“王師所到之處,百姓順服,殿下麾下二十萬常勝大軍,不日即可攻克太原揮師南下。這滅漢的第一功當屬殿下無疑。殿下何必為了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人物,毀了狩獵江南的好興致?離妖那顏不過是個被嚇破了膽子的小人物罷了,殿下為他生氣,豈非不值?”
韓知善站起來,在群臣的臉上掃了一便笑道:“一個被馬踢壞了蛋子就不敢再摸馬屁股的傢伙,值得殿下生氣嗎?”
被他這刻薄的話逗得笑了笑,耶律德光的心情變得好了一些:“韓大人,以你之見,這倒真是一件還算不錯的事?被馬踢壞了蛋子,看你這尖酸刻薄的話!”
韓知善見耶律德光的怒火已經平息了一些,他卻肅然起來:“其實,下官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為了讓殿下釋懷一些。”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離妖那顏是大遼之猛將,年輕一代將領中當為翹楚之人物。冀州一戰若是沒有受人掣肘,任他全力施為的話結局未見得是大敗而回。即便這樣,漢王劉凌領兵至今,最兇險的一戰只怕便是冀州與離妖那顏將軍那一戰了。能有如此戰績者,唯離妖那顏一人而已。他走了,是大遼的損失。現在先鋒大軍隨著離妖那顏而去,殿下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耶律德光一愣,隨即肅然:“先生可是教我,不要自亂陣腳?”
韓知善躬身道:“殿下只是一時之間被怒火迷了心智,就算下官不說,殿下片刻之間就能明白臨危不亂,處變不驚這道理。”
耶律德光從帥位上下來,拉著韓知善的手說道:“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先生,多謝!”
他拉著韓知善的手說道:“軍中尚且缺一個行軍長史,先生可願屈尊?”
眾人大驚,行軍長史,雖然並沒有什麼固定的品級,但其權利之大卻僅次於一軍元帥!韓知善之前不過是個從六品的明典參軍,一下子就躍上了行軍長史的高位,這簡直就是鯉魚躍了龍門!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雖然耶律德光這樣做略顯草率,但此人之心胸由此可見一斑。
當下,耶律德光問計於韓知善當如何處理,韓知善道:“如今若是對士兵們宣佈離妖那顏是叛逆,只怕二十萬大軍士氣立刻就會低迷下去。大戰才剛開始就有先鋒主將叛逃,只怕會大軍折了大軍銳氣。”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依下官淺見,殿下不如連夜寫一份奏摺送到陛下軍中,將此事詳細解釋一下,然後……可以給離妖那顏請功!”
耶律德光猛的站起來說道:“先生!你這是什麼道理!”
韓知善笑道:“殿下稍安勿躁,殿下,你想,若是陛下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