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了,明明累了,卻睡不著。”
她說。
劉凌心裡一酸,想伸手去理順她的髮絲,那手卻最終定格在了半路。不管怎麼說,身處這個時代,禮法,規矩,還是約束了劉凌。雖然男女有別授受不親這種觀念是在宋朝時期才逐漸深入人心的,可畢竟這不是現代。孔子那傢伙別的沒幹,男女之間的規矩倒是定了不少。
唐朝時期,女子之風頗為豪邁,男女之間也沒有那麼多瑣碎的規矩,從那時候的女子喜歡穿男裝就能看出一二分。而到宋朝,尤其是朱熹之後,男女之間的界限已經很森嚴了,已經到了不可逾越的地步。
見到劉凌的動作,盧玉珠不可避免的心裡多了一絲慌亂。可是看到劉凌收回了手,她的心裡又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惆悵。
“夜間風寒,這一路上你也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劉凌最終說道。
盧玉珠面露失望之色,她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王爺操勞辛苦,也早點睡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回到大帳裡,只是在她轉身的時候,那副放佛沒有依靠的肩膀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讓她看起來格外的無助。劉凌心裡一軟,下意識的伸出手拉著她的手說道:“不要再哭了……我……會心疼。”
盧玉珠身子一顫,隨即緩緩的轉過身子來。在她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流下了兩行清淚。劉凌抬起手,輕輕的觸控到她的臉頰,將那淚水拭去。盧玉珠痴痴的看著劉凌乾淨漂亮的臉,委屈的淚水不爭氣的再次滑落。
“走走?”
劉凌一邊擦去她的淚水,一邊輕聲問道。
盧玉珠點了點頭,任由劉凌拉著她的手跟著劉凌漫無目的的走了出去。此時,大帳裡,因為實在是累了,怕了,被各種磨難折磨的日漸憔悴的燻兒已經睡熟了,她的胸脯微微的起伏著,對於前一段日子來說,現在能睡一個安穩覺都是如此的幸福。只是,在她的眼角上,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她似乎是在做夢,眉頭緊緊的皺起,一雙小手也是攥的死死的,似乎在夢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猛然間驚醒,燻兒一下子坐了起來。她慌亂的四處張望,見小姐盧玉珠並不在大帳裡她頓時就慌了手腳。站起來跑到盧玉珠的床前看了看,見被子摺疊的整整齊齊,顯然小姐還沒有睡下。她快步走到大帳門口,撩開簾子就要衝出去。
一抬眼,正好看見劉凌和盧玉珠兩個人並肩朝遠處走了。燻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伸手在自己胸前撫了兩下。她看著月光下那並肩而行的一隊男女,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的和諧。燻兒笑了笑,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小姐!你要幸福!”
劉凌走了一段路之後,因為是在營地裡不時遇到巡邏的衛兵。所以他也不好一直拉著盧玉珠的手,兩個人默默無語的走了很長。說實話這大營裡還真不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地方,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太重,難免沖淡了兒女情長。
可是,兩個人雖然就這麼默默的走著,誰也不曾說話,盧玉珠的心裡卻忽然有了一種十分滿足的幸福感。這種感覺讓她很享受,也很迷戀。她甚至在想,若是能就這麼一直和他走下去,也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
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劉凌轉過身,看著盧玉珠的眸子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是我考慮的太多了。但是請你相信,你之前所承受的壓力,折磨,委屈都再也不會出現了,我給你一個或許不會實現的保證,只要我能活著回到太原府,一定會娶你!”
盧玉珠的身子顫抖著,幸福的淚水再一次滑落。這個堅強的女人,一路上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都不曾落淚,此時也抑制不住幸福的淚水。經歷了這麼多,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她忽然覺得哪怕就是現在死了也不冤枉了。
見她流淚,劉凌心疼的再次給她擦去淚水道:“不許哭了,以後只許笑,開開心心的活著。”
盧玉珠使勁點了點頭,她臉色微紅的說道:“王爺,玉珠……任性了。只是,玉珠真的怕了。怕如果這次不來見你,萬一……我只想著遠遠的看你一眼就回去的,可是又不甘心。看了一眼,還想再看。就這麼一直在大營外面藏了好幾天,每天都告訴自己只要再看到王爺一次,我就回去了吧,從此絕了念想。可是……可是我偏偏控制不住自己。”
劉凌動容,下意識的將盧玉珠攬在了懷裡。盧玉珠被他這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一顆心慌亂的跳了起來。她緊緊的攥著拳頭,心裡又是怕又是歡喜,矛盾的厲害。
劉凌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