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連個火星都濺不出來就掉落了下去。武裝到牙齒的漢軍重騎根本就無視了這些狼牙箭,任憑那箭敲打在自己身上。
當然,更多的箭則落在了地上,根本就沒有射出那麼遠。
“先不要放箭!一百步之內再把箭放出去!”
沈萬年大吼著,可是那些士兵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漢軍重甲騎兵越來越近了,那戰馬踏地的聲音已經每一個周軍士兵的心裡無限的放大,震得他們的心臟都幾乎承受不住。開始有人後退,但是身後密集的袍澤已經封死了他的退路,他無法移動。
一百五十步,周軍的弓箭手沒有等待將領的命令,開始將羽箭瘋狂的傾瀉了出去。密集的羽箭如同下了一陣暴雨,剩餘的數千周軍中有一半多的弓箭手,他們手裡沒有殺人的橫刀,沒有鋒利的步槊,就連皮甲都比其他兵種要薄一些,所以他們明知道無法對漢軍重甲騎兵造成傷害,還是不顧一切的拉弓射箭,再拉弓,再將箭送出去。
叮叮噹噹的聲音在馬蹄聲中顯得很細微卻刺耳,那一串一串的火星同樣細微卻刺眼。造價昂貴重甲表現出了超強的防禦力。鐵甲外面覆蓋著的鍊甲將羽箭全部阻攔在外,即便是力道渾厚的破甲錐也穿不破柔韌堅固的鍊甲。兩層鎧甲,加起來足有六十斤重,非身強力壯者無法承受。而劉凌麾下的修羅營士兵,無一不是魁梧彪悍的大漢!
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所有長槍手上前!結陣防禦!”
沈萬年嘶啞著嗓子大吼著,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用最正確的指揮減少麾下士兵的傷亡。他能用的手段不多了,除了……逃。
知道已經沒有退路的周軍士兵們一邊壓制著心裡的恐懼,一邊執行著將軍的命令。他們是身經百戰的永興軍,是大周最強大的一支軍隊,沒有之一,而是唯一。大周永興軍,擁兵二十萬,鎮守西南一線,擁有半壁江山。當然,如果以同樣數量的人馬對戰的話,他們不一定是大周十二衛戰兵的對手,但他們的驕傲卻一點也不比十二衛的戰兵少!
當初對陣蜀國的時候,蜀國的精兵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連續奪得數州之地,這份天大的榮耀讓永興軍從上到下都充滿了驕傲。十二衛戰兵算什麼?別說對陣蜀國的時候十二衛戰兵根本就沒有上戰場,就說對陣南唐的時候,看起來是十二衛戰兵戰功彪炳,若沒有永興軍大舉南下,連續擊敗南唐三路援軍,那些衛兵能有機會攻城拔寨?就連皇帝陛下都說過,伐南唐,永興軍當屬首功!
所以,即便他們恐懼,他們也想逃走,但是這幾年養出來的惰性和畏死很快就被他們骨子裡的驕傲壓制了下去。數量不多的長槍兵開始有秩序的將前排弓箭手替換下去,然後在陣列前面結防禦陣型。他們緊緊的握著手裡的長槍,第一排士兵下蹲,將槍桿頂在地上,槍尖斜斜的指著蒼穹。第二排半蹲,同樣將槍桿頂地。第三排彎腰站立,第四排直立,將槍桿搭在第三排士兵的肩膀上。
三十步,那轟隆隆的馬蹄聲讓人心悸,周軍士兵甚至已經能看到漢軍重甲騎兵面甲後面那帶著冰冷殺意的眸子。
三十步,沒有人下令,前排的重甲騎兵開始將投槍擲出去。上百支投槍呼嘯而來,頓時將數十名周軍士兵釘死在地上。隨後,越來越多的投槍擲了過來,一瞬間,就有二三百名周軍被活活的穿死。
轟!
漢軍的重甲騎兵毫無花哨的撞在周軍的防禦陣地上,本來數量就不多的長槍兵雖然將幾十名重甲挑落在地,但是卻無力阻止那洪流的奔騰。很快,黑色的鐵流不可阻擋的殺進了周軍的陣地內。長長的馬槊將一個又一個周軍士兵刺死然後彈飛,那些重甲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放下馬槊,再刺死下一個對手。土黃色的陣營中,血光暴現。黑色的漢軍重甲,勢不可擋的踩進那一片穿著土黃色戰服的周軍中。
踐踏!
這是重甲騎兵的另一種殺人方式。算上騎士在內,馬匹和鐵甲的重量加在一起將近千斤!被撞倒的周軍士兵一旦被戰馬踏中,立刻就被踩的泥一樣癱軟了下去。一條馬腿踩在一名周軍的胸口上,他的胸口頓時就塌陷了下去,血從他的嘴裡噴泉一樣冒出來。
“將軍!擋不住了,讓騎兵護著你先走吧!”
沈萬年的親兵用力的拉扯著他的衣甲,但他卻如同石化了一般,只是僵硬的站在那裡,看著一個又一個周軍士兵被漢軍的重甲殺死。他的眼睛裡的一片血紅,天是紅的,地是紅的,人,都是紅的。
更令人心悸的是,漢軍重甲騎兵的那些戰馬,竟然如同猛獸一樣在咬人!從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