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淯久想到這裡,看到顧榕仍舊保持著一副任由他擺佈的模樣。
他尚且不確定顧榕是哪一派的,故而心裡一陣寒冷流淌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的人,首先作為敵人對待。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他待在青竹居如此之久,並非沒有同外界聯絡,相反,他與外界聯絡得頻繁,宗執府之人尚且不知曉。
雷碩經常外出,一來經商,二來,為林淯久做事。雷碩在雲陵國各地招收人馬,收為心腹。雷碩原本是萬遠寺的俗家僧人,萬遠寺龐大,掌管雲陵國其他寺廟,雷碩在萬遠寺結識到許多人,在今後對他有很大的幫助。
林淯久想到雷碩,想到他在北上運貨之時所遭遇到的事情,以及在寧生谷所碰到的事情,覺得自己失算了,竟然沒有想到易寧禎會出手這麼快。
也罷,那自己也應該加快進度了。
林淯久低下頭正要掏出衣袖中的藥丸,見自己的衣服亦被赤水浸泡成了紅色,愣了一會兒,繼而取出藥丸。白皙的手伸到顧榕的下巴處,另一隻手拿著藥丸,將藥丸放入顧榕的嘴裡。讓她嚥下去。
這枚藥丸可使得顧榕身上的所感受到的幻覺消失,令她恢復正常。
林淯久在赤水池中呆了好一會兒,直到顧榕醒了來。
顧榕眼前先出現了一片紅色,泛著光澤,等到她的神識漸漸清醒,她看清了眼前人的面龐。
林淯久的臉上一片淡紅,衣服上亦是如此。
顧榕訝異了片刻,驀地回想起之前她被樓遙生推到池子,那池子中的水溫異常高,她難受得昏厥了過去。現在林淯久在自己面前,是何種情況?
“淯久……”顧榕下意識地喊出這個名字。
眼前的林淯久只是冷冷地望著她,沒有說話,沒有任何答覆。
顧榕只感覺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的那雙手正在緩緩移動,最後收了回去。林淯久退後一步,眸色清冷,淡淡開口:“顧榕,現在你需要看清楚,我從來都不站在你這邊。”
林淯久說完,起身走上了地臺,只餘顧榕一人浮在赤水池中。
此時顧榕半個肩膀露在水面外,冬日的末尾春日的開頭,氣溫依舊冷冽,顧榕浸了水,頓覺得寒冷異常。
眼看林淯久走到樓遙生的身邊,顧榕只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同是七王爺的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七王爺這個人。”林淯久的衣服被紅色浸透,此時同樓遙生站在一起格外匹配,兩人皆是一身紅衣的模樣。
顧榕的思維好似停頓了,她只顧著看林淯久同樓遙生站在一起,頓時覺得紅色的衣服是如此的刺目,哪裡有以往的喜慶感覺。
“顧榕,不知道你聽不聽得進去,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林淯久見顧榕不說話,繼續道,“我直話直說,你是否知曉皇帝半個另外玉璽的下落?”
“玉璽?”顧榕聽到這兩字,如夢初醒。心中的警惕多了三分,“我不知道玉璽的下落。”她答得較快,為的是遮掩自己的心緒。
她自然是知道玉璽在哪裡。只是事關雲陵國國家大事,不可掉以輕心。所以即便是林淯久,她也不會告知他這個秘密。況且,林淯久現在,也已經不再在她這一邊了。他應當知曉,樓遙生對自己作了什麼。
章文淵之前告訴自己,林淯久的問題,雖然只是提起,但是她也在意了。可是偏她不相信。她要聽他親口說出來。現在可好,他親口說了出來,說他不是與顧榕同一陣線之人,說他是七王爺的人。
七王爺易寧禎,她亦是知曉的。看這情形,怕是易寧禎想要謀反不成。
雲陵國盛世太平,百姓也過得安康,相頡鎮不幸,緣是易寧禎的關係。林淯久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要同易寧禎聯手?
顧榕先前意識不清,一心關注在林淯久身上,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現下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幾個關鍵詞上,終是明白,自己還是輸給了現實。
她同父親助力當今帝王,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帝王是個怎樣的人,而是當今帝王將國家治理得得盛,國泰民安,經濟康健。一個國家,百姓是國家的中流砥柱,帝王說白了便是靠著百姓的安康樂業,度過一天天較為奢華安穩的日子的。失去了民心,也就等同於滅亡。
現下七王爺易寧禎對相頡鎮出手,可算是一失足之舉。相頡原本繁華,百姓亦是過得幸福,現下被易寧禎極其手下攪得一團亂。有的妻離子散,有的家破人亡,有的人世兩分離。
百姓的記憶會代代延續,根基穩,難以根除,倘若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