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撞了娘娘,請娘娘恕罪,實在是娘娘天人之姿,奴才一見傾心,竟挪不動腳了。”
蕊喬色厲內荏道:“放肆!這話被人聽見了該掌嘴!”說著緩緩回頭,月餘不見,臉色紅潤了起來,眸中亦是流光溢彩,一時把皇帝看的痴了。蕊喬見到皇帝一身的太監打扮,終是忍不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朝他招手來道,“來啊,小五子,到本宮跟前來給本宮瞧瞧。”
皇帝開心的上前,正伸出雙手要摟住她的腰卻被她一掌拍開,道:“滾開。”
力氣不大,但剛好打在他受傷的手腕上,他不由的‘噝’了一聲。
蕊喬立時譁然色變,扶他坐到床沿,柔聲問:“是傷到哪裡嗎?給我瞧瞧。”
傷並不重,但皇帝‘哎喲哎喲’的故意叫喚個不停,本想使得她心軟,哪知道她好端端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順著嫩白的小臉嘩啦啦往下流,皇帝一下慌了手腳:“你別哭啊,別哭,沒多大的傷,就是被人刺了一刀,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就是延誤了行程,晚回來幾天惹得咱們蕊兒不痛快了,蕊兒適才打也打了,就別生我的氣了吧?!”
“怎麼不氣!”蕊喬用帕子掖了掖眼角,“你就不會對我實話實說嚒,非要說什麼‘一切安好,勿念’,你當我是傻得看不出來這是有人代筆!然我只知道你是傷了手臂,卻不知還有沒有旁的哪處,夜裡擔驚受怕的睡不著,你回來了還要裝腔作勢的去請安……”
“是。”皇帝自責,“是我的不好。可這不是怕你擔心嘛,我不在宮裡,你沒個照應已經夠煩,若再胡思亂想,又弄出病來,不如不說。要真的死在了外頭,我也有了安排,找人送你出宮。”
“胡說八道。”蕊喬用手捂住他的嘴。
指尖的溫熱觸及他嘴唇的柔軟,她想,饒是一身剛強的男人,嘴唇永遠都是軟的,他也想,她心裡從前是誰不重要,以後是自己的就成了,畢竟這世上沒誰天生是冷血的,再冷也能給捂熱了,何況他們打小就認識。
他心頭觸動,彼此之間情意拳拳的,都說小別勝新婚當真不假,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置於掌心裡輕輕的摩挲,溫聲道:“你說的對,我眼下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該告訴你實情,我哪裡想到你會擔心我呢。”
“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不擔心你擔心誰!”蕊喬氣的要抽出手,皇帝不讓,兩人拉扯起來,皇帝一把將她兜進了懷裡揉著她的腦袋,她霎那間身子骨一軟,像化了的一灘春水,彼此間靜默,誰也沒說話,就這麼抱著。
半晌,蕊喬囁嚅道:“還是把衣裳換了吧,被人瞧見了惹閒話。”
皇帝笑道:“不換,小五子今天是特地來伺候娘娘,為娘娘松骨的。”說著,開始在她身上動手動腳的,要給她按摩,癢的蕊喬咯咯直笑,在床上打滾。
蕊喬拉著他衣襟的下襬道:“好了,別鬧了,給我瞧瞧你的傷口。”
皇帝還意圖掩飾,道:“不打緊的。”
蕊喬撅著嘴撒嬌:“你給我瞧瞧吧,不讓我過眼,我心裡總不踏實。”
皇帝無言的嘆了口氣,撩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裹纏著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蕊喬起身去拿了一把金剪子,仔細輕柔的捻開,就見到一條手指粗的傷口橫在手臂上,深約入骨,她一下子又紅了眼眶,哽咽道:“騙子!你又騙我,還說不打緊,都傷成這樣了。”
皇帝無奈:“真不打緊,只是看著唬人,其實沒什麼的,早上晨光都結痂了,就是去永壽宮請安的時候母后不曉得碰了這裡,所以才又裂開了。”
蕊喬看傷口滲出的血珠,心疼的一抽一抽的,湊近了吹了幾口涼氣,重新又給他包紮起來。
“她真不知道?”蕊喬問,“不是有意的?”
皇帝神色肅穆下來:“應該是不知道,以她的心智,不會那麼傻的跑來對我做這種事,想來是被坑了。”
蕊喬點頭:“行,那我暫時先不記恨她了。”
皇帝失笑:“怎麼的?你還替我報仇呀?”
蕊喬抬頭認真道:“五哥不是也替我報仇了嗎?我又不是傻子,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總是曉得的。”
皇帝灼灼的目光盯著她:“我以為你不曉得。”
蕊喬嘴角的笑略有些苦澀:“那五哥到底是要我曉得還是不要我曉得?”
皇帝摸了摸鼻子,這個問題難,他該怎麼答?他想了一會兒,道:“我有時候希望你曉得,又怕你全部曉得了之後要記恨我,就想你曉得一半,另一半乾脆不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