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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點頭,任由芬箬替她妝點。

宮裡太監梳頭的手藝往往都比宮女好,但芬箬是個例外,從前先帝還在時,太后就靠著一尾飛星逐月髻得寵,芬箬道:“那奴婢就給主子篦頭吧。”

太后微微一笑,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其實芳華正茂,竟已做到了太后,就算她短壽的活到五十,也還有十多年要熬,這寂寂深宮,日子可要怎麼打發才好?

太后側身問道:“暢音閣可是弄了一撥新的伶人進來?”

“是。”芬箬回道,“陛下說了,不可因噎廢食,總不能就為著出了這檔子事就連戲都不聽了,宮中的娘子們本就沒什麼樂趣。”

“說的也是,只是身家可都調查清楚了?”太后想起那一夜仍是心有餘悸。

“查清楚了…吧。”芬箬也不敢打包票,“這一回是張德全帶著成喜一個一個點收的,外加鍾粹宮的漪冬。”

“嗯。”太后想了想道,“漪冬是個嚴謹的性子,這麼多年辦事都牢靠,沒出過岔子,想來這回再沒什麼二五王八鑽進來了。”

“奴才也這麼想。”說話間,芬箬已將太后的頭髮打理的漂漂亮亮,插了一支金鏤空福壽扁方,端雅得宜。

太后在園子裡逛了那麼一圈,精神頭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冷靜下來,在心裡細細琢磨當前的形勢,以為上官家絕對不能就那麼輕易的毀在這一代上,對芬箬道:“春貴人那邊可有什麼訊息嗎?”

芬箬一時有些跟不上,納悶道:“主子的意思是?”

太后用茶蓋輕輕撥著茶葉,冷不丁道:“必須得讓薔兒那孩子進幸才行,有了陛下的血脈,什麼都好說。陛下秋獮時,不是帶她去了嗎?回來後可還曾召過她?”

芬箬搖頭:“沒聽底下的彤史提起過,只知道陛下近來常去鹹福宮。卻不是去找春貴人的,而是和鍾昭儀一起下棋品茗,有時候還有儲貴人,陛下一人對弈她們兩個。”

“留宿呢?”太后問的揪細。

芬箬尷尬道:“有,聽說是在儲貴人的房裡,珍貴人那一晚嚷著肚子疼想把陛下給引過去都沒成,陛下只是著了兩個小太監去叫了太醫,也沒瞧她一眼。”

“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太后冷哼,“這個儲貴人和鍾雪芙都是和如嬪走的近的,眼下如嬪得寵,陛下免不了要連她的親友也一併提攜了,鍾雪芙這麼多年不得聖心都能協理六宮,只怕儲貴人過幾日還要再升一升品階。”

芬箬心道不妙,面上卻笑得諂媚:“這樣不是正好嘛,陛下愈是如此,如嬪愈是成了後宮諸位娘子們眼中的活靶子。”

太后沉吟半晌道:“秦家那個卻有些出乎哀家的意料,本來以為會是和秦芳灩一樣深藏不露的,誰知道中看不中用,在這點上倒還是薔兒強一些,起碼懂得暫時韜光養晦。”

正說著,外頭傳內侍監張德全到了。

太后望著這個首領太監道:“近幾日忙著吶?跟了新主子總有股熱乎勁兒吧!”

張德全知道太后話裡有話,是拿他出氣呢,但是不打緊,他皮厚,忙涎著臉上前打了個稽首道:“奴才心裡只有太后這一位主子,太后就不要拿奴才打趣了,奴才今兒個來是給太后帶個好訊息的,雖說過些時日陛下應該就有旨意下達,但奴才是打從心眼裡替太后您高興,這不巴巴的第一時間趕過來告訴太后您嘛!”

太后嫌棄的乜了他一眼道:“說吧,什麼事!揀重點的。”

張德全跟攢了什麼小秘密似的,走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道:“太后,春貴人她有了,您說是不是天大的喜訊?真是可喜可賀!”

太后一愣:“你說什麼?”

張德全又重複了一遍:“聽說今兒早上珍貴人和春貴人在園子裡慪氣呢,春貴人突然就朝著珍貴人作嘔了幾聲,珍貴人老不樂意了,立刻找鍾昭儀告狀去。不過春貴人一個勁的賠不是,說不是有意的,後來召了太醫來問,果然,春貴人是跟著陛下秋獮,朝夕相對,日日耳鬢廝磨,夜夜*一刻,眼下肚子裡懷了龍種,陛下已經讓太醫院上下全都戒備了,務必要護住春貴人,就差拿春貴人當菩薩給供起來了。”

太后長吁了一口氣,竟有些不敢置信,顫聲問道:“真的嗎?是真的嗎,芬箬?”

“千真萬確。”張德全道,“奴才哪兒來潑天的膽子敢誆老祖宗您呢!”

太后喜上眉梢,連聲道:“好,好的很,好得很吶,老天總算不亡我上官氏。”說這話時,眼底隱隱泛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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