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她擠出了一縷假笑。
“對不起,安迪,我覺得現在還和你在一起很不妥當,這對你很危險,對我也很危險,再說我的良心也過意不去,這是我心裡的感受。”
“是嗎?那你知道我的感受嗎?”她瞪大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蠢到了家的女大學生,你和我廝混是因為你厭倦了自己的妻子,而我又唾手可得。你可以回家跟艾米一起吃晚飯,在花她的錢買來的小酒吧裡閒逛一陣子,然後晃悠到你那快死的爸爸家裡用我的胸部‘打飛機’,因為你那刻薄的太太才不肯讓你這麼做呢,你這可憐蟲。”
“安迪,你知道這不是……”
“你簡直是個人渣,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尼克,控制住局面。我一邊想一邊開口道:“安迪,拜託,我想是因為你還沒從來沒有談論過這種事,因此所有的事情都被你看得太重,有一點……”
“你去死吧,你以為我是個傻到家的年輕小姑娘,是可以被你隨便玩弄在股掌之上的可憐蟲嗎?大家風言風語說你可能是個殺妻犯,我倒是一直陪了你一路,可是日子剛剛變得有點兒難過,你就要一腳把我踢開?不,沒門。你沒有資格和我討論良心、體面和內疚之類的玩意兒,你沒有資格覺得自己冠冕堂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因為你是個揹著太太劈腿,又膽小又自私的混賬。”
她背轉身哭了出來,一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一邊低聲地嗚咽著。我抓住她的胳膊想讓她安靜下來,“安迪,這不是我想要……”
“別碰我!別碰我!”
她邁步向後門走去,我簡直可以預見即將發生的一幕:安迪的滿腔仇恨和難堪好似爆發的岩漿,我知道她會開上一兩瓶葡萄酒找個朋友訴說,要不然的話就會找她的母親訴說,於是風聲會跟瘟疫一樣散開。
我趕緊走到安迪面前攔住她的去路,開口說道:“安迪,拜託……”她抬手準備扇我一巴掌,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免得捱打。我們兩個人的雙臂扭在一起不停地上上下下,好似一對瘋狂的舞伴。
“放開我,尼克,要不然我發誓……”
“就給我一分鐘,你聽我解釋。”
“你放開我!”
這時她把臉朝我湊了過來,看上去彷彿要吻我,結果卻張嘴咬了我一口。我猛地向後一退,安迪一溜煙奪門而出。
艾米·艾略特·鄧恩 事發之後五日
你們可以把我叫作“住在歐扎克的艾米”,此刻我正舒舒服服地躲在那些名叫“藏身地”的小屋中(還有比這“藏身地”小屋更貼切的名字嗎),靜待自己佈置下的機關發揮作用。
眼下我已經擺脫了尼克,但他卻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加佔據我的思緒。昨天晚上十點零四分,我的一次性手機響了(沒錯,尼克,你可不是唯一一個會玩這套“秘密手機”老把戲的人)。打電話來的是報警器公司,我當然沒有接電話,但現在我知道尼克已經找到了他父親家,這也意味著他破解了第三條提示。在失蹤前,我已提前兩個星期修改了安全密碼,把自己的“秘密手機”號改成了首要聯絡人。我能想象尼克手持我留下的提示,邁步踏進他父親那棟佈滿灰塵的老房子,笨手笨腳地擺弄著警報器密碼……接著時間來不及了,屋裡響起一片喧譁——“嗶、嗶、嗶嗶嗶!”尼克的手機被我設成了備用聯絡號碼,警報器公司只有在聯絡不上我時才會打電話給他,不過顯而易見,公司不可能聯絡上我。
看來尼克已經引發了警報器,又和警報器公司的人透過電話,這樣一來就會留下證據:在我失蹤以後,尼克曾經去過他父親的舊宅。該證據給我的計劃撐了腰,它並非萬無一失,但它本就無須萬無一失,畢竟我已經留下足夠多的線索讓警方把罪名落到尼克身上:人為佈置過的案發現場、被擦拭過的血跡,再加上一大堆信用卡賬單。就算警方無能透頂,他們也不會錯過這些證據,而且諾伊爾很快就會把我懷孕的訊息傳開,如果目前她還沒有講出那則訊息的話。一旦警方再查出安迪那隨叫隨到的賤貨,這一堆線索就已經讓尼克翻不了身了,其他那些旁枝末節的證據不過是用來調味的作料,那都是多麼有趣的機關呀!我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這一點真是深得我的歡心。
埃倫·阿博特也在我的計劃之中,畢竟她主持著本國最大牌的犯罪新聞有線電視節目。我極為鍾愛埃倫·阿博特,她在節目裡一心護著失蹤女性,再說,一旦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她的攻擊簡直毫不留情,而那些犯罪嫌疑人通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