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點頭應了一聲道:“不用擔心,有皇甫兄弟在內,你們在外,不會有事的。”
三人離了碼頭,只見碼頭外皇甫繼勳帶著一隊神衛軍騎兵已經在那裡等候,看到三名道士皇甫繼勳便迎了上去微微躬身問道:“不知三位誰是孫庭運孫道長?”
孫庭運微微一笑上前道:“貧道正是。想必閣下便是皇甫將軍了,這次託您舉薦,貧道才能入宮看症。”
皇甫繼勳急忙一禮道:“道長德高望重,早年在淮南爆發瘟疫之時,四處奔走,活命無數,後來又被大周封為國師,醫術至高,聲名遍傳天下。這次在大周掛冠歸隱,肯到我大唐來,才是我等的榮幸,陛下聽聞道長前來幾欲倒履相迎,小將在此迎接也是與有榮焉。”
徐皓月瞪大了眼睛,這花花公子幾年不見居然變得文縐縐的,很是奇怪起來。
皇甫繼勳又看了看三人,低聲問道:“孫道長,不知徐大將軍在何處,他給小將來信說他也會進宮的。”
徐皓月低聲笑道:“皇甫兄弟,我在這裡。”
皇甫繼勳吃了一驚,呆呆的看了徐皓月半晌才嘆道:“連我也認不出徐大將軍來了,旁人如何能看得出?想必是孫道長的妙手蘀徐大將軍改了容貌吧。”
孫庭運皺眉道:“容貌雖改,但話音相同,要少說話,被旁人瞧破了,極為不便。”
徐皓月心中一凜,這老道說得對,自己重回金陵城,這城中可是有不少老熟人的,當下應了一聲,皇甫繼勳便引著三人上了馬車。徑直往金陵皇宮而去。
沿途徐皓月在馬車上看了金陵城。這金陵城顯然沒有從前繁華了,而且顯得死氣沉沉的,城中隨處可見流民、乞丐,徐皓月看了一會兒,不禁皺起眉頭來。
英若蘭輕嘆一聲道:“風語堂從前傳來的各地訊息中提到過,唐國自從失掉了淮南之地,淮上鹽場皆失,每年又要進貢大周茶絲,還要多養兵馬防備周邊諸國,國中日益窮困。唐廷便以茶絲鹽攤派百姓收取重稅,苛捐雜稅之多令人瞠目結舌,就連編個漁網、納雙草鞋都有稅目,百姓們早已經不堪重負了。”
徐皓月嗯了一聲道:“這個訊息我也看過。只是現在親眼見到了,還是有些吃驚。金陵城乃是一國之都尚且如此,其他地方的慘況可想而知。李煜這是殺雞取卵、涸澤而漁啊,越是這樣,唐國覆滅的越快。但易地而處,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唐國範的錯誤太多了,以致於積重難返,外憂內困之下,誰也沒有辦法了。”
英若蘭嘆口氣道:“這些事已經和我們無關了。過些時候我們大週一定會發兵南下,唐國平定之後,符後一定還會用你的遺策安養唐國百姓,相信那時候唐國百姓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徐皓月微微一笑道:“但願如此,我之所以在此時退隱,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我不願意讓唐國在我手中覆滅,不願李煜向我乞降。”
英若蘭輕輕靠著徐皓月的肩頭道:“你呀,就是太過仁義了。”…;
孫庭閉著的眼睛眨了眨,運輕咳一聲道:“留心些。兩個道士在車中卿卿我我的成何體統。”徐皓月和英若蘭相視一笑,都覺得兩人的面目甚是好笑,兩人這一笑更讓孫庭運不自在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三人跟著皇甫繼勳進到皇宮之中,出來引路的近侍將四人徑直引往澄心堂。在澄心堂內,徐皓月和英若蘭又見到了李煜。
李煜此時正在澄心堂內作畫。一旁還有十數名樂師奏樂,幾年不見李煜早已沒了當年的稚氣,相貌更加丰神俊朗起來,身上衣飾華貴,只見他提筆再書畫上寫了幾筆,跟著又提起一隻酒壺大大的喝了口酒,跟著笑道:“湘娥啼竹愁,李憑中國彈箜篌。好詩、好畫、好酒,哈哈哈。”
見他這般形骸放浪,徐皓月暗暗嘆息起來,如今唐國窘困,周後又臥病在床,李煜卻還有心思吟詩作畫飲酒,他此刻哪裡還有一個國君的模樣?在徐皓月眼中,李煜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風流才子而已,才子皆薄倖,看來這句話還真是沒錯。
英若蘭見此情景也是氣得身上輕顫不已,徐皓月輕輕碰了碰她,低聲道:“小心露了行藏。”
近侍上前通稟後,李煜才揮揮手道:“帶孫道長他們到皇后那邊去看症吧,朕還有要事,治好了皇后,朕自然重重有賞。”
徐皓月心中又涼了半截,起初他還抱著一絲希望,或許李煜便是因為國事家事愁字當頭才要寄情於詩畫酒中,但如今看來,他已經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他徹底迷失了方向,他也只配滅國後寫些詩詞抱怨一下,那些詩詞不乏名作,但在徐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