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水浸天和你一道醫好的他,你怎麼會不知道?”
金無羈三次叩頭,謹慎的說道,“回稟皇上,師叔救下納蘭統領的法子微臣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所以,對納蘭統領現下的病症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金無羈此話也是半真半假,無量劍派創立歷經幾百年,能以結魂之法施救的門人真可謂是鳳毛麟角,因而關於結魂施救之法在無量劍派的各類典籍中也只提了個大概。
“荒唐!你們是同門,她的法子你怎麼會不知道!”
金無羈一邊磕頭,一邊信口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茈碧水月是西南歧黃之術的鼻祖,興許師叔是用了家傳的法子。”
“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康熙眉間一擰,轉而問道,“那麼,茈碧水月的法子就沒有旁人知道了嗎?”
“回稟皇上,茈碧水月無論是武功還是醫術是從不外傳的。”
“……”
康熙心中亂做一團,這可怎麼辦吶!萬一他就這麼睡過去,永遠都醒不過來呢?水浸天遠在京城,就算她立刻啟程,待她到來,誰知道容若還有命在嗎?何況,她現在人還在天牢裡。你說,我好端端的,跟他鬧個什麼!好端端的茶杯,我打翻他做什麼!我這個烏鴉嘴,什麼狗屁輪迴,什麼回到原點!果真應了自己的信口開河,容若的性命哪裡還保得住啊!
金無羈和瞿唐風合計了一陣子,預備提清康熙准許水浸天前往盛京為納蘭性德施救,為官近十年培養出的敏銳的觸覺是他們打消了念頭。他們隱約覺察到康熙此時對水浸天的態度與從前不太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他們也說不清。
到三月十三申時為止,納蘭性德已經昏睡了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以來,康熙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兒,時不時的探手試一試他的鼻息和脈搏。
此時的明珠已經是內閣首輔,身系振興百業的國家大計,加之出巡的一應安排皆由他統轄,就更是忙的腳打後腦勺,因而對寶貝兒子的病情一直矇在鼓裡。
三月十四寅時剛過,康熙丟棄車駕,只帶皇太子、親隨侍衛和納蘭性德輕車簡從疾馳回京。賈孟城和那海留在中軍行營隔日拔寨回京,對外宣稱康熙出疹子,不能見風。眾隨行大臣心有疑慮可皇上的硃批不斷每日三時也均有進食,漸漸地也就信以為真。
明珠卻不這麼認為,就算康熙生了風疹,難道寶貝兒子也跟著出了疹子不成?冬郎自小到大何時出過風疹?而且藥和飯食緣何只有一人份?金無羈和瞿唐風也對此遮遮掩掩,言辭間神色閃爍、回答含糊其辭,如此看來,冬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即便是冬郎有個閃失,也不至於驚動皇上輕車簡從的啟程返京啊?綜合來看,解釋只有一個,大抵此事與好兒媳婦水浸天有關聯。他最怕的莫過於東窗事發,於是急忙飛鴿傳書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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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三月十三,水浸天已經失蹤了整整五日,南府、丹稜沜處處不見蹤影。瓊宇心下焦急,便派人前往京郊莊子打探。可親信回報說,蒙希和白薇於十日前業已帶著孩子離京。
瓊宇看的糊塗了,一邊以水浸天的名義向孝莊告假,一邊把家裡的情形飛鴿傳書告知了明珠。
年方十三歲的揆敘把家裡的一切看在眼裡,額娘、阿瑪、大哥嘴上不說,但人小鬼大的他早已經猜出了九成。從康熙十六年開始,大哥隔三差五的就會住到西山的別院。他是個愛好山水、詩情畫意的性子,喜愛西山別院的景緻也屬情理之中。可他留宿在別院的時間日漸增多就越發引起了揆敘的懷疑。
加上,大嫂水浸天本該大張旗鼓的回家,可偏偏回來的好似串門一般平靜。按說兩夫妻六年不見,總免不了尷尬和生分,她跟大哥卻好似老夫老妻一般熟悉,朝賀禮結束當夜就順理成章的住進了正房。
以上的種種,讓揆敘更加確認自己的判斷。他認定,康熙十四年後,大嫂就留在了京城。越是篤定,他就越是擔憂。少不更事,他不明白皇上跟大哥的關係,出於對兄長的崇拜和信賴,認定男寵之類的市井流言均是心懷嫉恨之人蓄意捏造。自從他入太學就傅才漸漸體會到兄長為人處世之艱辛,多少次為了男倡的罵名跟王孫子弟大打出手,次次都是大哥替他收拾殘局。
因而,在少年揆敘的印象中,對皇室、對康熙大帝並好感,反倒多了幾分厭惡和鄙夷。這既註定了他跟康熙的關係,也就註定了他灰暗不明的人生基調。
93。鳳棲梧…第四十九章:出雲遣鵲歸(一)
一書知本姓,一脈痴怨了,一策鳥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