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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無量劍派祖居大理無量山,水氏一門乃九隆帝之嫡出,此二者斷不可有絲毫閃失。傾水氏與無量劍派門人之力報效朝廷,本無可厚非……”閬玄身為一派之主,一門的族長,凡事必從大局出發,身份帶來的無奈並不比康熙少多少。

“宗主是說暗度陳倉?”

閬玄會意的點了點頭道,“天子英明。”

“那就依宗主所言。”康熙見閬玄面帶遲疑,旋即瞭然,“空口無憑,在下願與宗主立字為據。”

“天子慧眼。”閬玄輕輕的笑了。康熙以黃絹為紙,磕破中指,以血做墨,與閬玄居士水城笳訂立盟誓。

立此盟誓,吳三桂老巢雲南傾覆即在彈指間,水城笳敢於康熙立誓為盟,求生本能使然。康熙寧可屈尊立約,可理解為各取所需。

立此盟誓,無量劍派即與吳三桂勢不兩立,即將曾遶拋於師門之外,這或許就是閬玄堅決反對水浸天與曾遶婚事的根本原因。

巳時三刻,汨羅殿壽宴開席,康熙等人隨著眾人入席,席間的熱鬧歡愉自不必說。當晚眾人就在洱羅殿客房安置。

戌時過半,水浸天坐在蒲團上,卸下頭巾和首飾,手執緬玉梳,對鏡梳理烏髮。

水浸天向門口望去,笑容燦爛,喚道,“阿爹……”

“小天。”水城笳挑簾而入,隨手將隱在身後的藍布包袱擱在了案上。

“聽得見為父的腳步聲,你的功夫精純了不少。”水城笳注視著女兒,心頭顫動,隱隱作痛。

“楚莊王的洞簫,為父很喜歡……”水浸天心滿意足的笑了,在水城笳眼裡無論過去多少年,她都是小時候的模樣。

水城笳嚥下胸口的酸楚,儘量平靜的問,“阿爹將你放逐五載,你可曾記恨阿爹?”

水浸天沉默片刻,緩緩答道,“不曾,阿爹做的對。”

“小天,就算阿爹也不可能事事如意……阿爹若獨獨是你一人的阿爹,定會成人之美。”水城笳眼神複雜的望著水浸天,壓了壓胸中的澎湃,語調再次平和,“不得已時,只得棄車保帥,揮淚斬馬謖……”

水浸天見父親顏色委和,心生疑惑,問道,“阿爹,您是怎麼了?為何會說起這些?”

“你半年不食,阿爹時常後悔,不該教你辟穀法門……阿爹老了,嘮叨了些。”水城笳鼻子酸酸,跺到鏡前,接過玉梳,像多年前一般給水浸天梳理烏髮,眼底的朦朧終究湧出

“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水城笳拋下玉梳,背過身,翩然而去。

水浸天對著父親的背影喊道,“阿爹,您也早些安置吧。”

深夜,納蘭性德反側難眠,明日之後的境遇委實難測,以他三人之力能否安然過關……信步行至楠竹林,坐於清泉畔巨石上,月影婆娑,心涼如水。

閬玄的以內功傳音,聲音渾厚深沉,“都是未眠人,不若進洞一敘!”

“學生攪了宗主好夢,不該,不該!”

“人越老,覺越少,不妨事。”說著,閬玄示意他入座,

“納蘭公子來的正巧,老朽有一事相托……”

“這……!”納蘭性德雙目緊閉,皺著眉頭,雙眸溼潤。片刻之後,翻身下塌,拜倒在水城笳面前,鄭重其事的行三拜之禮。

25。御皇圖…第十五章:楠竹舞青紗(二)

轉天便是七月十五,與曾遶三十日之約期滿之日。奴邏管家帶著蒙希按照吩咐,一早就將康熙等人的行李送達。早飯過後,康熙等三人辭別閬玄及眾弟子,引馬下山。

臨行時,納蘭性德拽走了暗月,將小白獨自留在馬廄,“以後你就跟著浸天吧。”

水浸天一身女裝,倚在馬廄門口,嗔道,“好徒兒,牽了為師的馬,怎的也不打聲招呼?”

納蘭性德粲然而笑,回眸笑望,語調略顯沉重道,“好好照顧小白……還有…你自己。”

水浸天抱著肩膀,星眸含笑,戲謔道,“身手差,定力更差,你才要小心。”

納蘭性德哭笑不得,回想起昨夜閬玄所言,不由心生憐惜道,“好好好,我記下了。”

昨日前來拜壽的平西王特使夜宿山下,意欲同曾遶一道將康熙請到五華山。誰知,閬玄召集眾弟子於汨羅殿聚集,他只得隻身返回。

閬玄居士端坐殿內正中,安若泰山,氣度威嚴,如貔貅下凡。滄宿、滄壑於左側站立,滄冥、滄闌於右側站立,其餘弟子按輩分依次分列。

“時辰尚早,本座也不就不繞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