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也是一種慘烈的白刃戰。直接以神識相互攻擊,一旦發動,便是死傷難料。雙方都有極大的危險。畢竟神識是何等嬌貴的東西,若有損傷,就是難以彌補的大禍,連魂魄都有可能大損,向來為修士所不取。
但紫霄宮中禁制何等嚴苛,各種神通法術都受限制,如要動手,除非是果然赤膊上陣,跟市井無賴一般扭打在一起,否則也只有這一個手段最為直接有效。
其實以唐世初的修為,這個手段很是無賴,築基修士的神識差距,有一個絕大的分界,那就是定紫府。不管是築基中期還是築基後期,只要定了上丹田,開闢紫府,不光是神識的性質有了質變,量上也不可同日而語。他既然是築基後期,紫府自然早定,如此悍然出手,那是真正的以大壓小。
程鈞的神識也不弱,只是他功法特殊,並沒有定某一處府田,而是各開闢了三分之一,最平均不過。固然他先天神識強大,但也沒有強大到超過三分之二個紫府的地步,若是遇上一般的築基後期,最多勉強平衡,而唐世初的神識更是勝於儕輩。若是在外面驟然如此碰撞,他一來必然躲避不戰,二來戰而必輸。
但是在此處,他沒有避戰的餘地,因為放出拒絕神識入侵的防禦法術也是被禁止的,再者,他也有了一戰之力。
調動紫府中神識倏地探出,程鈞內視其中,果然見一道白金色的神識狠狠地撞擊過來。
西嶺劍派的功法劍術皆從西方庚金劍氣,即使是神識也如劍氣一般凌厲無匹,一往無前。程鈞的神識本來飄蕩在紫府之中,還是一團混沌,他重生而來,神識帶了些前世的屬性,今世修煉的功法只求浩蕩正大,無偏無倚,反而把原先的特性也丟失了,如今退回浩蕩混沌的原本之意,雖然失了個性,但力量上的潛力要勝過他人百倍()。
心念一動,神識由鬆散驟然收緊,化作一線,迎上了對方的神識。
嗤——
雙方的神識擦身而過,程鈞並沒有選擇正面撞擊,而是在最後一瞬間虛化神識,與對方周旋一次,就此退回。
唐世初臉色一變,感覺到了自己的神識受到了阻礙,雖然沒有吃大虧,但多少還是有些挫敗,微一咬牙,立刻加大了神識的強度進行攻擊。
嬴玥在旁邊看著,見唐世初變色,也是頗感驚訝,轉頭看向程鈞。
程鈞心中篤定——果然,這唐世初的神識雖然浩大,但也是自己能應付的。
畢竟,主動攻擊的是唐世初,而作戰的地方是程鈞的主場神海之內。
紫霄宮禁制的法陣非常嚴苛,唐世初神識離體,已經受了極大削弱,若是再強硬進攻,所受的潛質更大,到了程鈞識海,已經是強弩之末。展開攻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然而程鈞若堅持如剛才一般固守,憑藉主場紫府之利,最多也就是將他擋開,不可能反擊,因為一旦自己的神識外放,受到削弱的就是他本人了。
他必須暫時先示弱,然後一步步將唐世初的神識引誘入彀中,引蛇出洞,絕地反擊,方能一舉得手。
這一招在俗世叫做拖刀計。
招數很俗,但是有效,不然也不會一用再用。只是完成起來極難,以弱攻強,稍有不慎,就是死局。尤其這裡是程鈞的神海,就是兩敗俱傷,倒黴的也是程鈞。
但程鈞有絕對的把握,若論神識的強壯,他現在還差了些,但是若論神識攻擊的手段,卻是變化萬千()。唐世初本身手段不提,人也是倨傲得很,神識的攻擊方式簡單粗暴,依仗著自身實力,不屑做其他變化。卻是正好落入程鈞下懷。
朦朧的紫府之中,一道強橫的白金神識在其中橫衝直撞,衝撞的是對面朦朧的光牆。程鈞的神識經剛才的一撞,再也沒有重新凝聚,反而散發開來,形成了一團光牆,嚴密的擋在唐世初前面。
唐世初的神識如劍氣一般,細長而快速,凌厲非常,雖然是在對方識海中,但依舊大膽縱橫,穿插無忌,採用的是切割的方法,雖然光牆堅固,但他集中於一點,緩緩地一寸一寸切割著眼前這一小片地方。隨著時間的推移,神識越來越盛,若從旁觀的角度看,那白金神識已經化為劈山的利劍,從頭到尾,都是鋒利!
終於,光牆的某一點,開始搖搖欲墜。
快了!唐世初的神識越發的尖利,他甚至拋棄了加固本身的防禦,直接化作無上的攻擊力,如白虹貫日,全力出擊。
破!
光牆在一瞬間如崩潰的堤壩,一窺千里。白金神識突然而入,在識海之內遊蕩,橫衝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