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人無影無蹤,沒有打鬥的痕跡,更沒有任何聲息,所以他的判斷也和魚琦林一樣——
姚聖通是自己走的。
上清宮除了泊夜,沒有人能夠無聲無息帶走姚聖通,就是無罪也一樣。姚聖通來自崑崙山yin,防備黑暗中的手段絕非外行,傀儡師的戰鬥力更在他人之上。程鈞想不出,除了她自己離開,還有什麼可能。
驚疑之下,程鈞卻沒有時間尋找,就被道姑帶走,姚聖通的失蹤,讓他心緒變亂,失去了冷靜,直到坐上雲端,才整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那道姑道:“他替你,他長得和你很像嗎?我怎麼不知道他有模仿的本領?”
程鈞道:“像不像,重要嗎?誰認得我?”
整個上清宮,誰認得程鈞長得什麼樣子?那些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的神君不說,無罪也只見過程鈞的傀儡,他哪裡知道程鈞真身如何?難道張清麓會把程鈞畫影圖形,貼到離率宮的牆上?
至於魚琦林,她也只見過程鈞一面,也就記得程鈞長得好看了。
好看的,並不只有程鈞一個人。
蘇牧野長得太有特點,他臉上的傷疤如此觸目驚心,足以讓人忘記他原本的樣子。其實他也曾是個清俊少年。
當蘇牧野略微往程鈞的樣子收拾一番,頭臉上染滿了偽裝的鮮血,坐在混亂的煙塵中時,他就是程鈞。
那道姑不語,過了一會兒,突然道:“他這一局怕也是僥倖,倘若不是我來出手,你焉能從中逃脫?到時候被追殺而死的,可就是你了。你以為我是他找來的?別開玩笑了,我是什麼人,能受他的指揮?”
程鈞看了她一眼,道:“您當然不受他指揮,您只是在恰好的時間,恰好的地點做出他想要您做的事而已。比如說,無罪找我,是因為看中了我的陣法水平。那您為什麼要找我呢?你知道我的陣法很好麼?”
那道姑道:“那是因為……”
程鈞道:“是因為我知道張清麓在哪兒嗎?”
那道姑哼道:“怎麼,難道你不知道?”
程鈞道:“我知道啊,還是在離率宮裡,無罪親自告訴我的呢。但您怎麼知道我知道呢?難道沒有人告訴您麼?”
那道姑哼了一聲,道:“你也不過胡亂猜測而已。他果真……果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cāo縱我的行動?”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道,“這樣的人,幸虧他死了。”
程鈞輕聲道:“當然,我也只是憑空猜測。至於其中蘇師兄究竟做了什麼佈局,除非他復生,大概是沒有人能知道了吧。”
那道姑突然冷笑道:“你把他吹得神乎其神,捧得高風亮節,好似他就是天下第一完人。我看未必,他明明知道你不肯讓他替死,還留下本命玉佩給你,存心提醒記得他的恩德?可見這人也矯情得很。”
程鈞道:“我需要知道他什麼時候去。他也知道我需要。”程鈞在上清宮,還有一個傀儡。本身若死,傀儡一定會壞掉。如果蘇牧野死的同時,那傀儡不能立即斷線,這就是一個絕大的破綻。
所以他才需要本命玉佩,當本命玉佩裂開,程鈞同時斷掉了傀儡的行動,這一個局才能完滿。天機閣的最後一局,理應完美。程鈞不得不配合。
只是蘇牧野不知道,程鈞的傀儡在離率宮,透過水月鏡花之術看到了山前的情形。見證了蘇牧野的最後一刻。
直到臨死前,蘇牧野還不忘最後yin了一把無罪。把上清宮早已心照不宣的一對矛盾,扔到了陽光下。
這也對程鈞有好處,就算萬一他沒死的實情被發現了,時機也已經過了。
玄道和無罪的鬥爭一觸即發,無罪哪還有心情顧及程鈞?就算他有心情,上清宮必然風聲鶴唳,誰也不敢這個時候插手,無罪的命令自然就無疾而終,那些神君更不會在這個時候為他出手,剩下的真人,程鈞足以應付。除非無罪要親自出手,而他若是能親自出手,就不會做出種種不合常理的佈置來了。
看來說蘇牧野利用人都利用到骨子裡,也是對的,他利用自己的生命,也是利用到最後一刻。
“你若要誅心,實在是用錯了地方。他的私心,並不在此。”程鈞心中默默地回答這個問題,“他確實利用了我。卻是為了九雁山的同門。”
讓程鈞消失,是最穩妥的辦法,但不一定非要蘇牧野親自去死,他一定要如此,也是為了讓程鈞背上一筆債。
程鈞這樣年輕有為的修士,如同一盞明燈,為在黑暗中掙扎的九雁山同門帶來了一點希望。蘇牧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