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突然自暗室的另一頭閃出一道劍光,雲若眸子微動,腳尖敏捷的一挪,便躲開了那險些刺中要害的一劍。
眸子一眯,卻沒有問話,而是再一輕轉,返身來到了那突然出現的人的身後,右手順勢自其後頸向前滑過,一下就鎖住了那人的喉嚨。
然那人功夫卻極高,輕功了得,亦是如雲若般指尖一劃便脫開了她的拘束,轉瞬間再度將劍尖物件了雲若。
一道銀光映在了雲若的臉上,她清眸微動,卻並不恐懼,而是反用那能看透人心的眸子緊緊凝視著眼前之人。
此人她從未見過,但是不知為何卻感覺熟悉。
周圍寂靜了許多,突然一聲響動,那人手上的劍就這樣落了地,且見那襲來之人難以置信的低喚:“皇后……娘娘。”
言罷,他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又仔細看了看,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雲若,真的是皇后,這才緩緩跪在了地上,喜極而泣,“皇后娘娘,您怎麼……您清醒了嗎?”
雲若心中咯噔一下,腦中又有些凌亂,那種許久未曾發生的、突然竄上的畫面,又一次的衝擊著她的腦海。
眼前這個人,眉眼冷峻,看起來不是喜笑之人,但是眼中的真摯,卻並非假裝。而其一身低等太監的裝扮,相貌卻是堂堂,氣質也不同其他小太監,絲毫不見奸相,若非是看到他的裝扮,定會以為他是哪家的公子。換句話說,眼前這個穿著低等太監服的太監,定然曾經有過位高權重的時候。
恍然一怔,猶如什麼對上了,遂不太確認的,喃喃喚著一個名字:“文……柏?”
文柏,方才在慕雲若文中看到的那個親信的名字。
聽到雲若喚了名,文柏猛的一怔,臉上萬千感慨,然後微微咬著輕顫的唇,伏身,喊道:“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確定了是文柏,雲若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上前半步,扶著文柏的臂彎將其攙起,然後道:“究竟是……”
雲若視線掃過文柏身上的衣裝,雖然這一眼也能她也大概瞭解了情況,但是看得出,這個人似乎又很多很多的話想對自己說。
果不其然,見到確實是慕雲若後,文柏的眼中頓時露出了複雜的情緒,然後道:“娘娘,奴才確實沒有想到娘娘會有清醒的一天,自從娘娘被奸人所害,瘋癲之後,奴才就被流放到了浣衣局,遠離宮中,所以也不知娘娘近況如何,但不久前聽說娘娘好像又聲名大噪,是故安排了許久,這才找了機會輾轉進了宮,可是不但沒找到娘娘,卻看到皇上竟然迎了蓮妃回宮,奴才本想最後來月華宮看看娘娘的故所,沒想到,卻真的找到了娘娘……”
說著,文柏又跪了地,渾身輕顫,似在壓抑著心中的情緒,“是奴才無能,沒能救主,還讓娘娘吃了那麼多苦楚!”
“確實吃了不少苦。”雲若倏然打斷,眸中卻不似文柏那樣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而是用那雙深眸看向了更遠更遠的那方,然後喃喃說道,“文柏,回到我身邊吧。”
文柏一愣,臉色微苦,“奴才已經是浣衣局的人,娘娘也失了勢,就算是清醒,也舊日不再……況且蓮妃這番回來,想必不久後就會有人上奏封后……”
聞言,雲若微微一笑,上前半步,右手輕輕拍撫在文柏的肩頭,道:“調走了,是可以調回來的,失了勢,更是可以奪回來的。”
文柏又是一愣,再道:“可是,娘娘,慕將軍已經不在,蓮妃又回來,我們現在腹背受敵,憑藉什麼還能再奪回勢力?”
雲若搖搖頭,輕吸口氣,“憑藉,慕雲若,還活著。”
緊緊幾個字,似乎被雲若說出來,突然變得讓人無法去懷疑。
文柏怔然的仰頭看向面前久未見面的皇后,忽然間有種感覺,雖然過去的主子,瘋癲前也是母儀天下的女子,但是實話實說,卻是有些善良卑微,因此才被趙青蓮狠狠踩在腳下,如今娘娘瘋病已好,卻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同。
現在的主子,更加堅韌,不可動搖,那雙眸子裡,也有著看不透的光輝。
遂也長舒口氣,應了雲若。
這一刻,雲若輕輕負手,將手緩而穩的放在了那摞紙上。
慕雲若,本雲淡,不願做人前的烈陽。
但,不巧“鳳印”勢在必得,那,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一年之約,也該是時候履行了。
這時文柏起了身,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在雲若身後輕聲問:“娘娘,即是決定了,那我們要如何行事?”
雲若輕眯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