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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完了

身被管事拖起,下半身癱軟倒地,嘴巴一開一合,剩下的都是喃喃自語:“完了……完了……”

“囚犯!永遠下賤的奴隸!”

憤恨地將拉蒂茲用力丟進泥地,伊弗利特管事猛地甩頭,雙眼噴火的雙眼,惡狠狠地盯住了旁邊同樣滿臉慘白,此時更是渾身發抖的牛倌鄰居:“到!底!是!什!麼!地!方!帶!我!過!去!”

“這……這……邊……”

牛倌的鄰居,哆哆嗦嗦的西卡爾,剛剛伸出右手指了指村莊西面,伊弗利特已經用力揪住西卡爾的肩膀,拖著這個可憐的傢伙,腳步飛快地衝了出去。

緊跟其後,村莊警役艾斯皮爾的身影也消失在小道拐角。

管事和警役同時離開,村莊的耕牛缺席夏役,被丟在公地旁邊,村民們議論紛紛,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幾個平常和牛倌家比較接近的家庭,神色慌張地湊到牛倌妻子和拉蒂茲的旁邊,沒有多久,村民們從這些人的臉上看到了完全無法掩飾的驚駭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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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鍾之後,警役艾斯皮爾跑回公地,召集好幾十名身體強健的村民,領著這些村民,又匆匆忙忙地跑向了村莊西面。

山坡旁邊,臉上沒有了任何血色的伊弗利特,腳步踉踉蹌蹌,幾步一摔地走向村莊中央,自家房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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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

村莊的送信人,騎著管事的坐騎,村莊唯一的一頭瘦馬,飛快地從眾人眼前掠過,用村民們從來沒有見識過的速度,飛快地奔向領主城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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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後。

公地旁邊喧囂沸騰。

從村莊西面一直到道旁大樹,沿途的灌木,雜草,泥地,到處血跡班駁。

小道兩旁,三十幾頭傷痕累累的耕牛躁動不安,不時發出陣陣哀哞。這些耕牛旁邊,密密麻麻的上百名耕牛所有的家庭成員發出更加響亮的詛咒和痛罵。

稍遠一點的地方,傷情更加嚴重,已經無法活動,由數十名健壯村民氣喘吁吁抬回來的五,六頭耕牛平整地擺在匆忙搬來的乾草堆裡,不時陣陣抽搐,沉重喘息,耕牛每一次抽搐或是喘息的時候,都會使旁邊數十名村民痛苦哀號,悽慘慟哭的聲音更加悽楚幾分。

更遠一點的地方,三名男子無力地癱倒在泥地裡面。

最左邊是布朗,脖子套中藤條,摔倒時被矮石和荊棘擋住,最終被將近十隻牛蹄踐踏,半邊身體血肉模糊的布朗;

中間是貝克,隨意踢開擋道樹枝,頭頂忽然掉落大石,避讓不及砸中肩膀,右臂怪異扭曲的貝克;

最右邊是格林,走過山坡踩到一連串樹葉,忽然摔倒抓中一大把爛泥,莫名其妙落下山谷,左腿露出森森白骨的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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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之後。

公地旁邊清淨了許多。

傷情較情,可以走動的三十幾頭耕牛已經趕回了各自的家庭,傷勢嚴重,無法自行活動的五,六頭耕牛也由村民們抬上木車,送回了各自的木屋。

匆忙回來,匆忙安排好一切的管事伊弗利特腳步依舊踉蹌,身體搖搖晃晃。

趕回耕牛,抬走耕牛,照料耕牛,公地旁邊剩下的村民已經不到一半。

當天的夏役翻耕終於開始,集中最後十幾頭完好的耕牛,套上三臺大型犁車,十幾名車把式和犁把式一人照料一頭,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面。

活兒不到平常的一半,村民們自然非常輕鬆,可是沒有任何人會覺得心情愉快,留下來的村民全部有氣無力,心不在焉地緩緩揮動手裡的工具。

公地旁邊,管事伊弗利特,警役艾斯皮爾都已經完全沒有心思指責面前幾乎是明目張膽的偷懶敷衍,不時眼巴巴地望向村莊的方向,視線偶爾掠過泥地裡面,身邊只有拉米爾無聲抽涕,沒有任何人理會,依然無力地癱倒的牛倌三人時,雙眼都會和留下來的村民一樣,迸射出無盡的怒火和深深的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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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小時之後。

時間接近傍晚,天色已經昏暗,已經是夏役結束的時間,可是,公地旁邊,嘴唇乾裂,雙拳捏出了無數白印的管事和警役,卻遲遲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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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半小時之後。

天色幾乎已經完全黑暗,夏役結束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早已停下農活的村民,和對此沒有任何反應的管事,警役,忽然同時聽見一連串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