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馮佔奎讓入臥室休息,便自告退,接著又替三十六名武士,分配好了住處。
這一陣忙碌,差不多已是中牌時光。
桑南施回頭道:“大哥,現在沒事了,我們也該去休息一陣了。”
尹天騏道:“我們……”
桑南施朝他眨眨眼睛,笑道:“是啊,我們累了一天,這時候忙裡偷閒,也該休息一會才是。”
尹大騏點點頭,兩人回到樓上,桑南施早已留了樓梯口一個雙鋪房間,作為自己兩人的臥室,她領著尹天騏走入房中。
尹天騏隨手掩上房門,笑道:“兄弟,你本領真是不小……”
桑南施伸出一個指頭,掩著嘴唇,輕噓一聲,才壓低聲音,悄悄說道:“若不見機而作,我們只怕挨不到晚上,就被人家看出破綻來了。”
尹天騏道:“你在這裡休息一會,我想出去瞧瞧。”
桑南施笑道:“大哥可是想出去打聽長眉上人住在那裡麼?”
尹大騏道:“正是如此。”
桑南施抿抿嘴道:“大可不用去了。”
尹天騏望著她問道:“你已經打聽到了麼?”
桑南施嫣然一笑,點點頭道:“長眉上人住在西花廳右首,老堡主的書房裡。”
尹天騏道:“你方才問了唐家的人?”
桑南施道:“是嘛,我說我有一個堂兄,是長眉上人的俗家弟子,他才告訴我的。”
尹天騏道:“知道了上人的住處,那就好辦。”
桑南施道:“大哥就是要去找他,也得晚上一些去才成。”
尹天騏怔道:“你要我晚上去?”
桑南施道:“自然要晚上去了,長眉上人是唐家堡敦請來的上賓,白天有老堡主親自作陪,而且一定還有許多知名人物作陪,你去了也不好多談。何況今天賀客之中,龍蛇雜處,各方的人都有,我們也不能在人前洩露了身份。”
尹天騏想了想,道:“你說得也是有理,那就只好晚上去了。”
兩人因唐家堡此刻龍蛇雜處,怕被人家看出破綻,不如在樓上多耽了一會,直到傍晚時分,才行下去。
這時快當上燈,唐家堡到處結綵張燈,到處一片喧笑!
東跨院已經擺上酒筵,七星會三十六名天罡。在堡外廠場上看戲的人,也紛紛迴轉。大夥兒正在磕著瓜子聊天,堂主馮佔奎也下來了。
一會工夫,酒菜齊上,尹天騏、桑南施招呼著大家人席,自有一番酬酢,不必細表。
直等筵席散後,桑南施刻不待緩、悄悄拉了尹天騏,回到樓上,掩上房門,取出一個磁瓶,要尹天騏伸出手掌,把藥紛倒在掌心,壓低聲音說道:“大哥快吞下去了。”
尹天騏看得奇怪,不覺問道:“這是什麼藥紛?”
桑南施道:“你快吞下去再說。”
尹天騏瞧她說得那麼鄭重,依言把藥紛倒入口中,和著津液,吞了下去,一面說道:“兄弟,這究竟是什麼藥?”
桑南施悄聲道:“解藥。”
尹天騏吃了一驚道:“解藥?我……”
尹天騏沒待他說出,低聲道:“我方才發覺今晚的酒味有異,只怕是有人在酒中做了手腳。”
尹天騏驚異的道:“有人在酒中下毒?”
桑南施道:“不是毒,好像是一種令人昏睡的迷藥。”
尹天騏道:“你吃得出來,七星會天罡堂主馮佔奎見多識廈,怎會吃不出來?”
桑南施笑道:“我和他不同。”
尹天騏道:“如何不同?”
桑南施偏頭道:“我爹是藥師嘛,爹從小就給我嘗各種草藥,所以不論什麼藥,到了我嘴裡,就莫想瞞得過我。”口氣一頓,接著悄聲道:“那馮佔奎縱是成人精的老狐狸,但有許多藥物,無色無味,江湖門檻再者,一樣會著人家的邊。”
尹天騏暗暗哦道:“難怪桑者前輩要她和自己作伴同行,原來老人家是怕自己不知不覺的著了人家的道。”心中想著,一面皺眉道:“這就奇了,七星會和唐家堡新結姻親,馮佔奎率領他手下護送花轎而來,幹麼要在酒中暗做手腳?”
桑南施道:“這點,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我想其中定有緣故。”
快近初更,賀客漸漸散去,住在堡中的來賓,多喝了幾杯,各有醉意,逕自回房休息。
唐家堡的執事人員,辛苦了一天,此刻賓客已散,大家鬆了口氣,也需早些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