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從來沒在農村生活過,以前只聽人家說農村苦,她也想象不出來。就算她現在住在省城郊區,可是因為離著省城近,環境也不算很差,平時進市區裡面買東西也方便。哪裡像現在,睡的是發黴的髒兮兮的床鋪,吃的是粗麵窩窩頭和玉米糊糊。吃的她嘴裡都沒味道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又吃了一頓菜葉子玉米糊糊,她才趕緊兒去問左家屯的路,然後往左家屯趕去。
杜鵑到了左家屯的時候,左家屯的人正忙著工作。現在天氣冷了,其實也沒多少農活了,可是農村一年四季都沒個真正休息的時候,沒啥事兒也能安排事兒出來。比如給大白菜菜地裡澆水,鋤草,修整農田……
看到農村人忙的熱火朝天的,杜鵑心裡難受極了,自己的孩子們每天都要幹這麼多活嗎?
她也不認識人,就看著一箇中年人和一個老年人正湊在一起說話,趕緊兒跑了過去,“同志,我想找魏小軍和魏曉紅,我是他們的媽。還有,你們的隊長在哪裡,我要找他反映問題。”
左水生正在指點左大成日常工作呢,冷不丁的跑出一個人來,驚了兩人一下。好在兩人都是脾氣好的。
左水生道,“大成啊,我記得這兩人是知青吧,既然家屬來看人了,你去通知一下。”然後抽了口煙,對著杜鵑道,“這就是咱隊裡大隊長,你有啥事要反映?”
杜鵑不動聲色道,“我想先看看我的孩子,再反映問題。”她可不傻,這裡畢竟是那個左單單的老家。等她見了孩子之後,瞭解一下情況再說。
“行,你等著。”左大成趕緊兒跑去通知人。
打穀場就剩下左水生和杜鵑。左水生邊抽著煙,邊打量了一下杜鵑,到底是經過事情的老人,他總覺得這女同志像是要搞事兒的。
好在這裡是左家屯,她想搞事兒也不一定能搞得起來。
魏曉紅和魏小軍正在割豬草,這已經算是比較輕省的活了。而且據說年底分肉的時候,還能多分一點兒肉。對於知青們來說,這工作算是一個香餑餑了。兩人今天能分上這個活,還是因為左會計的爸爸當上了大隊長,特別照顧呢。
聽到有人找的時候,左大成就順便安排了另外的知青來割豬草。兩人頓時鬱悶了,心裡還想著誰沒事兒來找他們,現在害的他們的好工作都沒了。
等看到杜鵑的時候,兩人臉色萬分精彩。各種神色不停的轉換,最後兩人轉身就走。
“小軍,曉紅,你們怎麼走了啊,不認識媽啦?”杜鵑趕緊追了上去。
兩人也不是真的要躲著,帶著點兒鬧脾氣的意思,走的自然也不快,杜鵑跑了幾步就追上來了,“你們怎麼不理媽媽了,我這麼大老遠的過來,你們就這麼一句話也不和我說?”
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過來看孩子,孩子們見到她卻是是這個表現,頓時感覺心口被狠狠的紮了一下。氣的眼睛泛紅。
看著她這樣子,魏曉紅哼了一聲,“你來看我們幹什麼,看我們過得好,是不是挺失望的?”
“曉紅,你理她幹什麼?”魏小軍不高興道,“她這樣狠心的媽,我就不想認了。偏心眼,把我們送農村來,也不管我們死活,我才不認這樣的媽呢。”
“小軍曉紅,你們怎麼能這麼說媽呢,我在城裡為你們吃了多少苦啊,你爸為了你們留城的事情,沒了職位,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怎麼還能怨家裡呢。”杜鵑滿臉生氣道。明明離開城裡的時候,他們兩人都聽話了,怎麼現在又這樣怨家裡了。
她不提這事兒還好,提起來姐弟兩就更生氣了,明明是他們爸魏國華自己得罪人了,被人整了,害得他們下鄉不說,還想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來。這算盤可真是打的好啊。
魏曉紅氣的冷笑,“你還有臉說是我們害的,我爸到底是怎麼沒的職位,你自己心裡清楚!”
杜鵑聞言,頓時有些心虛。魏國華的事情,確實有她的責任。
她眼裡心虛一閃而過,就被兩人給看去了,覺得她之前果然是在說謊。
杜鵑道,“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們!”
“夠了!”魏小軍吼道,“別說這種話,你們要是真為了我們好,就不會不管我們,把我們弄這裡來,讓我們自生自滅,你們就是這麼為我們好的?!”想到來這裡之後吃不飽睡不好的日子,兩人心裡恨得牙癢癢。他們吃黑饅頭的時候,他們這親媽還在買月餅走親戚呢。
聽到兩個孩子的指責,杜鵑驚呆了,“我,我怎麼讓你們自生自滅了。我和你們爸日子不好過,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