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已經放棄我母親了嗎,怎麼還這麼緊張啊?”
陳志森笑道,“放棄並不等於沒有感情,人在自己重視的人面前,多少會有些注意自己的形象。當年我追求你母親的時候,一天換三次衣服。為了將自己打扮的吸引人,我甚至坐幾天幾夜火車跑到上海,只為了買到最新款式的衣服。”
“……”這位年輕的時候竟然還是走在潮流前線的時尚青年啊。難怪衣品好,這是幾十年的經驗積累啊。
“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天生注重形象,是在認識你母親之後養成的習慣。她那時候是位十分靦腆內斂的女子,不會輕易看向任何的男士。我唯有在視覺上吸引她。”陳志森笑著道,“說起來我曾經並不是很欣賞這樣的女子,那時候新中國成立,到處宣揚新女性,婦女能頂半邊天。我也十分欣賞那樣的女子。可我看到你母親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以前所有的欣賞標準都是自欺欺人,我明明就該找個這樣的女子。在我勞累之時,她只要安安靜靜的坐在我身邊,我都覺得自己渾身都放鬆了。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便是我為之努力的無窮力量。”
左單單聽了之後,深以為然,當初她也覺得自己應該會排斥討厭沈一鳴這樣的老狐狸,結果一不小心自己什麼時候看上沈一鳴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看著陳志森,心裡覺得挺糾結的。“您,您不會還真的在心裡念念不忘吧?”
陳志森笑著搖頭,“我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想認你,並不是因為血脈的延續,而是因為你是我曾經最美好的願望。你並不是不受歡迎的意外。你是我這一生所經歷的,最大的驚喜。”
左單單聽了,心裡忍不住動容,低著頭吸了吸發酸的鼻子。
對她來說,陳志森的這些話,太沉甸甸了。
父女兩一路無話,到了省城大學,車子才進去,左單單就看到了站在大門裡面的李惠。
“是我媽。”左單單道。
陳志森身體怔了一下,然後隔著窗戶看了出去。一扇窗戶似乎隔著兩個世界一般,隔著這二十年無法跨越的鴻溝。
等左單單下了車了,陳志森才慢慢的下車。
外面,李惠平靜的看著他,看著他拄著柺杖下車,忍著沒過去幫忙。她知道陳志森是個驕傲的人。
“媽,你怎麼在樓下來了?”左單單道。
李惠道,“我想著你們要來了,就來接一下。”
她看向陳志森,抿著嘴笑道,“好久不見了。”
陳志森也笑了,“是啊,真是好久好久沒見了。能和我一起在這學校裡面走走嗎,我好些年沒來這裡了。都有點兒忘了路了。”
“好。”李惠點點頭。然後轉身帶路。
左單單看著他們走了,也沒跟上去。她知道,她媽來樓下,必然是要單獨和陳先生說說話的。二十年沒見,兩人也該好好說說了。
她回身道,“邱同志,你和我一起上去吧。”
小邱搖頭,“不用了,大小姐,我在這裡等著就好。陳先生可能隨時要找我。”
左單單一聽這稱呼,頓時差點噴了,“別別別,你就喊我左單單同志就行了。我們這裡不流行這稱呼。”
小邱道,“我得詢問陳先生的意思。”
“……行,那我先上去了,你要是有啥事兒,就來三樓三零三室找我們。”
左單單交代完了,就趕緊上樓了。臨上樓的時候,她還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惠和陳志森兩人慢慢的走著,已經走到了大學裡面的池塘,以前兩人經常在這邊看書,這會兒因為冬天,所以池塘旁邊顯得有幾分蕭條。
“好些年了,這裡好像沒怎麼變化。”陳志森笑著道。
李惠道,“是啊,有時候在這裡面走著,就感覺好像從來沒離開這裡一樣。其實已經是做姥姥的人了。”
陳志森看著她道,“哪有,你看著還很年輕,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倒是我,華髮叢生了。“
“那是我都沒操心。少思少慮,糊里糊塗的就過過來了。”
陳志森怔怔的看了她一下,收回視線,笑著道,“你這些年怎麼樣?”
李惠輕鬆的笑道,“算得上很好了。這些年國內鬧了一場運動,大學裡面的老師都過的不怎麼好。在那時候我有個安身之所,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後來孩子們也很出息,生活也漸漸好起來了。大成對我很好,孩子們孝順。這樣的日子已經很滿足了。”
陳志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