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見扶晞有心迴避自己,她不禁感到失落,但很快就神色自然,收回了絲帕,又問道,“扶公子著急回家去嗎?若是不急,不如同我回花朝院,在我房裡休息片刻,解解乏?”。
“不必了,天色不早了,我還是…”,扶晞擺擺手拒絕,可話才說到一半,她就停嘴了,看著夏露神色悽悽,模樣可憐,想她一直待自己不錯,自己就是不進去,送她回去也沒什麼,再一想,關於扶暖的事情,想要了解更多的話,不妨從她這裡找答案。
扶晞稍稍彎腰,哄孩子似的說道,“夏露姐姐可別這樣,我剛剛話說急了,我去便是了,我同你去花朝院,這外面這麼冷,你穿得也少,還是別這麼站著了”。
一聽扶晞說這話,夏露立即喜笑顏開,她下意識的挽住扶晞的胳膊,“就知道扶公子會憐惜人!”。
扶晞掙扎了幾下,掰開了夏露的手,快走兩步在前頭,做領路狀。
夏露在後面,同丫頭一起加快腳步,試圖跟上扶晞,與她並排走,可扶晞哪裡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她一旦感覺到身後的兩人要趕上來,她就加快腳步,務必讓自己和這兩人相距有至少一丈。
時而三步並作兩步走,時而一步成兩步跨,扶晞走路時注重節奏,她只要做一件事是帶著節奏的,那就是她腦子裡在想事。
扶晞記得由伽他說,自己也是經歷過那種夢的,可為什麼自己拼命去想的時候,只會有這樣一件事的影子,並無全部呢?
只有殺了夢裡出現的人,自己才能醒過來,扶晞活到如今,那便證明她當初是殺掉了夢中人的,那麼,她殺掉的是誰呢?她想見的那個人是誰呢?
扶晞越是努力的想要想起整件事,就越是頭疼,這樣的疼痛感刺激而熟悉,她是記得那種頭疼發揮到極致的感覺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迫使她停下來,她也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件事。
正好,花朝院也到了,扶晞站在門口,等著身後的夏露上前,她尾隨在她身後進去,這樣可以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比如其他鶯鶯燕燕一哄而上的攬客。
進到了夏露的房間,扶晞肚子也餓了,所以當夏露說出去安排人準備酒菜的時候,她並沒有拒絕,而是加了一句,“酒就不必準備了,來點米飯,謝謝!”。
夏露笑著點頭,退出房門。
扶晞長舒一口氣,她站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男裝,白色內襯,淡黃色裡衣,月白色外衫,米白色的中長加羽褂子,麻布棉靴,腰間繫著一條半指寬的黑色錦繡腰帶,兩邊各有珍珠一排,中間是一塊白色小玉盤,這是馮家準備的衣裳,合身得體,大氣又端莊。
“這身衣裳太招搖了些…”,扶晞淡淡評判了一句,她走到房間裡的梳妝檯前,看著眾多的胭脂水粉,眉筆眼筆,她不禁心動,雖不精於這些,但試問那個女子不希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她也不過是個普通女子,終不能免俗。
門突然開啟,扶晞驚得立馬轉身,是夏露進來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她們都端著食盤進來,她見了便立即走上前去幫忙佈菜。
“這些活兒怎能讓公子動手,你快停下,我們馬上便好了”,夏露見著扶晞動手幫忙,頓時急了,忙動起了嘴皮子。
“這個算是什麼活兒,你太高看我了”,扶晞一面淺笑,一面幫著端東西,幾道菜擺上桌,不管是顏色還是種類都搭配得極好,她不禁拍了拍掌。
等著小廝出了門,扶晞道了句,“兩道涼前菜,一道素一道葷,三道熱主菜,雞鴨魚三者,一道甜品一碗湯,飯後進補緩緩食”。
扶晞的這段話說得很官方,夏露掩嘴輕笑,只當她是平日裡聽自家下人念譜念多了,如今是有樣學樣,殊不知她是很久以前就學的,在她還是淮王府的扶晞的時候,在她被簡離餵過一個菌菇包以後。
兩人相繼坐下,扶晞早便餓了,便直接拿起筷子夾了口熱菜來吃,她對飲食不是特別挑的人,不管好吃不好吃,只要不是在味覺上有過分的刺激,她都能老老實實的吃下去,至於很美味的東西,如果不是在特定情況下需要她說話,她也不會說一個好字。
夏露的筷子被打落的時候,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扶晞。
“別吃,有毒”,扶晞對於普通的毒物有極強的辨別力,視覺嗅覺味覺都能讓她快速的分辨出毒物的名稱和強度,今天因為心裡放下了警惕,又只想著吃東西填肚子,也就在吃了兩筷子後才後知後覺。
“有…有毒?扶公子開什麼玩笑?”,夏露驚訝不已,滿臉的疑惑,說話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