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那時候當家教跟當孫子差不多,求著哄著學生學習,而且襄湘身為大學生卻只配教小學生算術,中學生高中生都專門請老師和碩士生。所以面對一大群20幾歲的青年學生,襄湘又很沒用的緊張了,他們在未來都是要上戰場打仗的英雄,萬一我一不小心教錯了什麼東西,豈不是成了罪人。
於是乎,沒上課之前,襄湘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過家家一樣,一遍遍演練上課時的過程,各種天朝斯巴達式的教育模式被襄湘這個沒見過市面的小蝦米奉為至寶。
課程是根據蘇聯的教程譯本而來,光翻譯就翻譯了三個多月,然後又透過自學對所有的理論有了大概的瞭解。感謝從小接受的填鴨教學,襄湘的地理、物理等課程比這個時代的人高了不是一個檔次,雖然有些欠缺但也足夠自學了。整個譯本有三本書,包括地形學、戰術學、野戰建築和通訊,全都是蘇聯最新的教育學說,國內大部分專業學校可能聞所未聞,與襄湘的窮緊張不同,學生們大都感到很興奮。
這天早上的第一堂課是給一番隊上,襄湘早早的起床,一身精神抖擻的軍裝,抱著厚厚的一摞書,推開了教室的大門。
那個時候的人比較講究尊師重道,因為是軍校所以紀律十分嚴格。教室裡安安靜靜,學員們一個個坐的直挺挺的,表情也相當嚴肅,像這樣的課程因為沒有課本,所以人人桌前都擺放著一本筆記。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斜射到暗紅色的地板上,講臺前一塊破舊的黑板反射出柔和的光暈,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都在等著襄湘,此情此景莊嚴肅穆。
軍靴和地板碰撞出輕快地聲響,一個英俊的軍官,抱著厚厚的幾本書目不斜視的登上了講臺,學員們都知道那是他們軍事理論課的教官杜良鈺。一身合體的軍裝,看上去英姿颯爽、俊美不凡,只有23歲,但是卻受到蔣校長和廖部長的賞識,在教官中很有威望。當然他們也知道那個‘三味煮雞’的故事,本以為他會是個年輕愛開玩笑的的人,沒想到第一天上課他面無表情,不苟言笑,語言冷漠,一上來連自我介紹都省了,直接就開始講課。(其實是緊張的忘了)
他沒用任何工具,徒手在黑板上畫出了一幅圖,邊畫邊解釋:“這是我們黃埔軍校附近整個的地形圖,你們所要學的就是能夠迅速的瞭解戰區的情況,統觀全域性戰略。打仗的時候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天時不確定,人和難控制,只有地利,只要我們學的紮實就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裡。”
因為是全新的知識體系,所以大家聽得興致勃勃,這門專業需要很多理科知識,有時候要進行繁瑣的運算。數學學得好的人比較吃香,差點的人就有些跟不上了。一堂課下來,教官一停不停講了很多,許多人整個筆記都滿了。最讓人懊惱的是,杜教官經常冒出許多大家聽都沒聽過的專業詞彙,讓人整個一抹黑。
但是經過幾日的相處後,大家發現這個教官其實一點也不冷漠,他只是不太喜歡跟人交流,最有效地證據就是,他總是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說:“聽懂了沒有,沒有聽懂我們再講一遍。”(= =被填鴨教學荼毒長大的襄湘又來荼毒別人)
在襄湘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忽然變成了最受歡迎的教官之一。先不說他相貌堂堂的外表加了多少印象分,首先對待教學耐心的態度就足夠得到大家的尊重,更不用說他淵博的學識和沉穩的風度。
20歲左右的熱血青年們,不可能時刻都緊著一根弦,有時也要娛樂,把煩惱和憂愁付之於滾滾東去的珠江。晚飯後學生們在操場上席地而坐,請廣東同學唱粵曲,蘇南同學唱彈詞,山東人講評書,客家人唱山歌,自編自演,自賞自樂,陶醉在其中,襄湘和其他幾個受歡迎的教官經常會受到邀請參加他們晚上的活動。
一般情況下,襄湘是不參與的,因為他在蔣介石身邊工作,經常需要處理大量的檔案,還要寫稿子報告,每天忙得暈頭轉向。這天晚上被一個同事強行拉到了操場,操場上已經燃起了篝火,歡聲笑語中,大家熱熱鬧鬧,同樂一堂。
襄湘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看著眾人打鬧,一個平時比較調皮的學員敲著磚石給當時最為流行的《國民革命歌》曲譜填了新詞,唱道:“肚子餓了,肚子餓了,要吃飯,要吃飯。隨便弄點小菜,隨便弄點小菜,雞蛋湯,雞蛋湯!”
眾人先是大笑,然後居然齊齊合唱。襄湘覺得很感慨,這個簡單的曲調是自己小時候唱的一首兒歌《兩隻老虎》,那時候不懂兒歌的含義,不明白兩隻老虎為什麼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後來才瞭解那是一種政治諷刺。他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