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金色的陽光照耀在她臉上,她看上去如此高華出塵,卻又帶著某種悽豔。
“您是說……歌蘭雅?”眼神轉了又轉,碧鶯迅速判斷出宮主默唸的人。
“沒錯。當年歌蘭雅不服蒼惜淵掌管,離開蠱嶺宮去投靠流雲閣,如今蒼惜淵一死,恐怕……她是要捲土重來了吧。”
“也是,”碧鶯擔憂地蹙眉,“只能希望宮主早日練成《環夢曲》了。”
“可這正是我力不從心之處,”孤顏亦是面露憂色,“兩年前一戰,我受了重創,始終不曾恢復完全,而且又失去了綠綺琴,如今怕是……”
“這‘幽蘭琴’也是絕世名琴,宮主您一定可以成功。”碧鶯微笑著恭敬回答。
“可惜……再好的琴也比不上‘綠綺’,只是它早已九弦盡斷,無可挽回……”
驀的,孤顏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哀慼。
碧鶯望著她,她不知眼前這個溫柔大氣的宮主究竟經歷過怎樣的往事。
只是那樣的痛,似乎很沉,很深,是連慟哭也無法撫平的傷痕…………
蒼穹無垠,湛藍而廣闊的天空敞開著一片新晴。
大漠上風沙陣陣,萬里無雲,那是與中原雅韻截然不同的風光,沉鬱而肅殺,蒼茫而厚重。
大光明宮內,氣氛盛大而隆重。
一條紅毯自金座的臺階下筆直鋪開,兩邊是黑壓壓的人群,排排戰士皆是一身勁裝,肩背挺直,放眼望去,盡是壓抑與冷肅。
此時宮門大敞,一隊回紇使者順著紅毯步入偌大的宮殿。
“可汗長年出征在外,如今凱旋歸來,甚是思女,故以厚禮相贈,同派四名侍女予教主夫人——珊羅婭公主。”
為首的回紇使者續著絡腮鬍,落落而笑,他俯身行禮,聲音洪亮如鍾,“代可汗問候公主殿下。”
“夫人目前並不在宮中。多謝可汗關心,罹燁定將厚禮轉交予她。”
深色的紗幕後,金座之上,有人開口回答,聲音冷淡而有禮。
“這……•;”微一猶豫,回紇使者還是妥協,他輕輕打了個手勢,四個紅衣少女走上前來,個個頎頸修臂,臉罩輕紗。她們每人捧著裝有寶珠新玉的精緻檀木盒上前盈盈拜倒。
然而,當紅色的紗裙輕輕拂過臺階,當所有人的目光被那四個曼妙的少女吸引,猛然間,有銀光一閃!
只見那四個嬌豔的身影中,忽有一人搶身而上,她飛掠得瞬間擲去了手中舉著的木盒,明晃晃的銀針如電光石火,轉眼穿過紗幔,筆直刺向金座中的人!
有人要刺殺教王!
銀光的去勢太快,沒有人來得及阻止,回紇使者一聲驚呼,連連倒退,周圍的殺手亦是一片啞然,一時怔在原地。
“罹燁!你殺我爹,殺我親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臺階上的紅衣少女聲音爽脆,帶著無限恨意,她一把扯下面紗,一手指著簾幕內中了銀針的人,臉龐烈豔如火。
然而
“呵,”簾內傳出一聲輕慢的笑,“你這也稱得上針法?”
他的聲音輕而隨意,似乎是在閒來無事地逗弄一隻不自量力的小螞蟻。
大殿之上,一片那寂靜,人們靜靜等候著下一秒不可預知的時刻。
落無鳶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人之間實力竟是如此懸殊麼?她小心地,一步步向下退。
輕風自宮門外拂過,一切是那樣的平靜,甚至沒有人感覺到有一絲一毫的殺氣。
但是下一秒,只見三道銀光以方才十倍的速度突然自簾內飛刺而來!
完了,完了,落無鳶望著撲面的殺機,連腳步都來不及移動。
然而一聲驚呼尚未逸出唇邊,忽有白簾如霜,自少女眼前輕飄而過,一晃眼便接下那了三枚銀針。
“公主殿下!”
在場的回紇使者無不俯身行禮。
只見一襲飄揚的紗裙翩翩而來,她亦是臉罩輕紗,可即使看不清容顏,也不妨礙那佔盡人間妍豔的姿態綻放,令所有人屏息。
“一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何須教主親自動手。”黃衣女子明豔如異花初胎,她妖嬈地笑著,嫋娜而來。
“哼,她可不是什麼野丫頭,”金座上的人慵懶開口,聲音略帶邪魅,“如果沒有看錯,她,就是落無鳶,三年前那條漏網之魚。”
“前任教王之女麼?”曼璃故作不屑地橫了她一眼,隨即將聲音放到最軟,“那就更不該殺了,說不定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