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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氣質都改變了。他淡淡地說:「醫生,你是幫我檢查還是他?」

秋至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嘻嘻一笑,注意力轉向蘇遠恆。

看著螢幕上蠕動的神秘影象,蘇遠恆有些怔愣。神秘、奇妙、欣喜、驚奇等種種感情糾雜在一起的,萬般複雜,讓他說不清楚。

北堂敏謙顯然比他還要激動,因為他握著他的手在輕輕顫抖。

只是超音波而已,卻真真實實地讓二人感受到生命的神奇。

北堂敏謙此刻心中的感動無法言喻,直愣愣地一直盯著螢幕。

蘇遠恆望向他,見他一向冷傲漆黑的雙眸竟然閃爍著晶亮的光彩,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神采。

「孩子很健康,從這個位置還看不出男孩女孩,再過一兩個月就容易了。不過你有些貧血,血壓過高,身體素質不是很好,可能是最近奔波旅行太辛勞了。而且你不是女人,有些情況我也說不好,一定要好好休息。最好臥床一段時間。」秋至原說。

蘇遠恆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北堂敏謙卻突然回過神來,問道:「他現在的情況可以出遠門嗎?」

秋至原一愣:「什麼?還要出門?別開玩笑了。」

蘇遠恆道:「我想知道,孩子現在的情況穩定不穩定?」

秋至原看了他一眼,道:「還是比較穩定的,畢竟五個月了。不過……」

蘇遠恆打斷他:「那就好。你放心,我也是醫生,不會亂來的。」

北堂敏謙在旁皺眉不語。秋至原也蹙了蹙眉。

秋至原給蘇遠恆開了藥,並詳細講解了注意事項。北堂敏謙在旁聽得很認真,不時問些問題。

蘇遠恆確實累了,有些昏昏欲睡,等上了車子的時候,直接睡了過去。

二人晚上回了家,蘇遠恆很早就休息了,不過不忘提醒北堂敏謙明天立刻帶他去見父親的事。

北堂敏謙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臨走時秋至原還再三叮囑,目前這個時期最好別讓他再出門了。可是你不讓他去,可能嗎?

北堂敏謙沒辦法,只好安排好行程,第二天一早,二人還是按時啟程了。

言豫珩所在的療養院離他們的城市並不遠。因為擔心蘇遠恆的身體,他們並沒有坐火車,而是開車去的。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到了。

蘇遠恆有些緊張,有些激動。他不知道他爸爸現在是什麼模樣了,只知道他得了肝癌,是晚期,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

蘇遠恆心中說不出的哀傷,當看見病床上那瘦骨嶙峋的身影時,他幾乎要崩潰了。

言豫珩抱著膝坐在病床上,歪著頭望著窗外,嘴巴在喃喃自語。

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沒有人關心一個瘋子的言語。

蘇遠恆站在門口,一動不敢動。

北堂敏謙默默站在他身後,過了一會兒,輕輕道:「進去吧,有我陪你呢。」

蘇遠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邁進房間的。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來到父親的床邊。

望著那陌生而熟悉的蒼老面容,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

「爸爸……」

一聲呼喚,凝聚著多少年的思念和怨恨。

言豫珩回頭看著蘇遠恆,嘿嘿一笑,又轉了回去。

他似乎聽不懂,也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蘇遠恆慢慢靠近他,試探地將手放在他肩上,輕喚:「爸爸……你還認得我嗎?我是……小離啊……」

言豫珩沒有反應,仍是望著窗外發呆。

蘇遠恆覺得心口像壓了一塊巨石,讓他快要喘不上氣來。

北堂敏謙拍了拍他,低聲道:「別太激動,沒用的。醫生說他誰也不認得,這樣比較好。而且他的病沒有攻擊性,只是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蘇遠恆咬了咬唇,將哽咽壓了下去,低聲問:「他在這裡多久了?誰把他送來的?」

「大概有七八年了。我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世,所以也沒有刻意調查過。最近才得到他的訊息。送他來的是他畫界的朋友,這幾年的醫藥費也是那個人出的。」

蘇遠恆愣愣地有些發呆,過了半天,才慢慢問:「他還有多少時間?」

北堂敏謙沈默片刻,道:「醫生說,也就一個月左右了。」

這個時候,言豫珩忽然回過頭來,衝著他們綻放了一個空洞的微笑。

蘇遠恆心裡一陣絞痛,過了半晌,艱澀地說:「我想接他出院。」

北堂敏謙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