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言不假,然則如今羯人退居北漠已久,且屢年遭逢齊國北征,飽受困苦。現今齊國對燕國虎視眈眈,若是如今大燕與羯人修好,必可制衡南齊,以保長寧。”
怒火中燒,上官逸逡見方延瑞又在朝上與自己叫板,登時便側身衝她冷笑道,“方大人久居南地,如今倒也對北地之事甚為關心了!”
“上官大人此言,莫非是……”
“罷了,此事容後再議。”眼見二人愈吵愈烈,畢竟是在朝堂之上 ,褚宛翕唯恐引得滿朝流言蜚語,只好打斷了二人。
這二人做了一世的冤家,如今已過不惑之年,卻也總是針鋒相對。畢竟她們同樣在朝為官,褚宛翕並不希望二人再次陷入紛爭。
“陛下!”
“陛下三思!”
上官逸逡與方延瑞異口同聲喚道,相視間,卻又是一臉鄙夷。
乾咳了兩聲,她只覺得今日局面頗為尷尬。進退兩難間,褚宛翕只好擺手道,“此事容後再議,今日朕倍感不適,且退朝罷!”
……
方用過早膳,因心中愁緒充斥,伏靈均根本無法長留於寢宮中歇息。清晨,他索性直接來到了御花園中散心。
晨間的園中雖聞有隱隱鳥鳴,四下卻仍是帶著幾縷清寒,讓人壓抑。他帶著韶溪一路而行,心中極其彷徨而無措,自己倒也無可奈何。
早起出來隨意走走,張滁澐恣意地伸展著雙臂,神情愜意卻仍脫不去一身稚氣。畢竟進宮不久,一切事物對於他而言,都是新鮮的。始終,他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少爺,帝君主子在前面,還是繞道罷。”遠遠瞧見了正在假山旁賞花的伏靈均,孫茉莉一把攔住了張滁澐,忙壓低嗓音道。
漫不經心地順著鵝卵石小徑望去,張滁澐思索了片刻,反倒繼續大步而去。無奈間,孫茉莉唯有悻悻地跟了上去。
一直以來,張滁澐都覺得二人之間似乎有所誤會。他只希望伏靈均不要繼續生自己的氣,畢竟他明明知道,褚宛翕的心始終不在自己這裡。
“臣伺參見帝君主子。”距伏靈均一丈開外之時,張滁澐已俯身向他見禮。
聞聲,伏靈均徐徐側眸而去,見到張滁澐卻是冷然一笑,“張君不必多禮。”
“謝帝君主子。”張滁澐直起身來,興致勃勃地又向他走近了幾步,“帝君主子,那日您走得匆忙,臣伺尚未與您好生交……”
“今日這園中的老鴰著實有些聒噪,韶溪,且隨本君回崇安殿罷。”赫然打斷了他的話語,伏靈均根本沒有再多瞧張滁澐一眼,轉身便向韶溪道。
未免有些尷尬,張滁澐雖年紀尚小,但人情世故自也懂得。此番被伏靈均如此羞辱,他心內著實有些委屈。
“此處確實吵鬧,看來帝君的確不宜久留,且早些回去歇息罷。”方下朝歸來,褚宛翕恰好路過瞧見這一幕,頓然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不等伏靈均開口,褚宛翕已然一手扣上了張滁澐的手腕,言笑間大步朝著紫宸殿的方向行去,根本沒有在意身側他黯淡的眸光。
難為情地回頭望了一眼伏靈均,張滁澐緊咬著唇,心裡百般地過意不去。
二人漸行漸遠,半晌過後,被她拖著行去大半路,張滁澐終是按捺不住開口低聲道,“陛下……您這樣做,只會讓帝君主子更加憎恨臣伺……”
“傻孩子,你認為你用三言兩語,就可以讓他喜歡你嗎?”褚宛翕漸漸放慢了腳步,“以後離他遠點,不然朕可保不得你的平安。”
“可是……”
“靈均今日出言羞辱你,想來並非是真的要對你不利,只是給你個警示罷了。倘若今日他反倒對你和善有佳,那才需要你多加提防!”褚宛翕鬆開了他的手,抬眼喚來孫茉莉道,“且送澐兒回寢宮罷,日後莫要由著他了。”
埋首俯身見禮,孫茉莉總算鬆了口氣,“是,小的遵命。”
已然過了午後一個時辰,崇安殿始終沒有傳膳,四下只有一片寂靜。伏靈均將自己鎖在房中,已然過去了幾個時辰。一直揪心地守在門外的韶溪,自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伏靈均此刻的心境,不敢貿然叩門打擾。
好端端的,那個張君為何要如此多事呢?莫非他是算準了陛下下朝的時辰,故意來惹怒主子的?
心裡正慌亂得緊,韶溪左右思量間,遠遠見著了從院門正中而入的臨槿,頓然一愣。見來人正逐步靠近,他匆然回過神,連忙走下臺階快步趕上前去,滿眼期待地湊向臨槿身側道,“總管大人,您來此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