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合稱靈覺,這是火頭軍統領的體悟,雖無流傳,未得世人認可,卻也十分清晰。
謝青雲靈識、覺識合二為一,平rì獵獸時,六識全開,前五識能察覺方圓五丈的粗略動靜,第六識可探查周遭一丈內的細微變化。
這是他和羅雲分開後,再度出來的第三天,在連續獵殺了十一頭初階獸伢後,瞧見一頭鐵犀。
謝青雲沒見過鐵犀,稍稍一試,就發現這畜生力道一般,但勝在能以足有丈長的身軀在極小的範圍內騰挪閃躍,於是謝青雲不打算這麼快斬殺此獸,正好拿來磨練身法。
這般遊鬥不久,謝青雲就聽見南面三丈之外的聲音,眼、耳兩識一開,便清楚的發現灌草中趴著一個人。
武徒中並無開了六識之人,因此這躲著的傢伙並不知道自己能察覺到他的存在,才敢靠的如此近,來伏擊。
於是,謝青雲心中想笑,第一次感覺到這般早就開了六識的好處,原先只是用在獵殺荒獸之上,並無對比,眼下用來應對不懷好意之人,卻是再合適不過。
三丈之外,靈覺無法探查其氣機,不過謝青雲也不打算探查,他只有外勁巔峰修為,外勁以上,就是靠近了去探查,也無法知道對方武道境界。
不過看樣子,這伏藏之人不怎麼厲害,能弄出他聽得出來的動靜,多半也只是個武徒,身法、潛行都不怎麼樣。
如此看來,最大的可能便是要搶奪獵物了,連鐵犀都要搶的,戰力自然也強不到哪兒去。
小少年愛熱鬧,這等搶獸之事,聽過多次,還從未見過。
如今有個多半打不過自己的人,躲在一旁窺伺,他覺著挺有意思來著。
於是,謝青雲裝作什麼都沒察覺一般,繼續遊鬥,繼續磨練身法,等什麼時候累倒了這頭鐵犀,再去瞧這齣好戲。
又過了三刻,謝青雲已經全然摸清了鐵犀騰挪撲食的動作,見再沒有任何磨練身法的必要了,這便霍然轉身,以詭異的角度閃開鐵犀已然有些踉蹌的強力衝撞,矮身從鐵犀的頸下滑向鐵犀的腹部。
剎那間,凌月戰刃的寒光順著謝青雲滑動的方向幽然閃起,從整頭鐵犀頸下開始,一路沿著肚腹,被刃光凌厲的剖開了一條長線。
待謝青雲急速從它身後滑出時,鐵犀才頸破、腸穿,噗通一聲,倒在了一片從他肚中流出的骯髒血物之上。
這一招法,雖然勁力不過外勁巔峰,但身法、武技無一不jīng巧到毫釐,若是有些眼力的武徒瞧見,定會判斷出謝青雲的戰力很高,遠勝過外勁巔峰,只不過沒有用全勁力而已。
可偏偏馮河就缺乏這樣的眼力,他得到父親的准許,進入獸伢區獵獸,本充滿了期待,可始終被護院牢牢護著,一肚子火沒處發洩,從未去仔細觀察過護院們獵獸時的身手。
如今見謝青雲這等一刃穿喉至腹的武技,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才進入內勁武徒的戰力,壓根比不過謝青雲。
馮河等了許久,都有些不耐煩了,終於見那鐵犀倒下,自然是一躍而起,大步衝了過去。
一拳砸向鐵犀的頭顱,打爆了鐵犀的腦袋,這才扭身無賴道:“我追了這畜生許久,怎生被你搶了?幸好,補上這最後一拳,你應該知道規矩,誰最後殺的,鐵犀便歸誰。”
原本是等著謝青雲耗盡氣力,鐵犀也累得夠嗆時,他再現身的,不過瞧見鐵犀死了,才臨時改變了法子,不管怎麼以身份壓人,總得有個由頭才行。
他這一番作為,謝青雲都看得有點迷糊了,原以為搶獸得有多jīng彩來著,想不到就像個傻子一般,對著屍身來一拳,然後更像個傻子一般,說是他打死的。
於是謝青雲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馮河,心說這位哪來的這個膽子,若是遇見強橫慣了的兇徒,殺了他反搶了他的行囊,都有可能。
馮河原本正自想著,自己這一拳的力道,遠比對方刀刃破腹強,加上自己擺明了要佔這頭鐵犀,對面這個半大少年怎麼著也該賠笑幾句,在心中罵一句晦氣,這便轉身離開的吧。
誰知道竟全然不是這麼回事,這小子非但沒走,還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看,那眼神怎麼……怎麼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無論在家中,還是在三藝經院,若非遇見烈武門的人,馮河向來都是小霸王脾氣,這下哪裡受得了,當即急紅了眼,怒道:“看你娘個屁,小心我挖了你的眼!”
聽了這高大少年的話,謝青雲不只看,還笑,嘿嘿的笑:“看一下就要挖眼,果然霸道,請問你是哪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