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巧遇,不是小喜子和垂柳刻意的安排,而是一種真正可以稱為緣分的東西。
“你……”
“你……”
半晌沒說話的兩人,竟同時開了口。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同樣的三個字……
小喜子和垂柳都笑了起來。
“小喜子,你不是頭疼要去月來祠旁邊的什麼神樹祈福?”胤禎道。
“垂柳,你不是從月老祠出來的時候,肚子疼得不行麼?”縱橫道。
垂柳看看小喜子、小喜子也看看垂柳,互相白了對方一眼。
你怎麼那麼傻?連藉口都用得跟我一樣!
“奴才不疼了!”小喜子喊。
“我現在好了!”垂柳叫。
又是異口同聲……卻令這兩人同時皺了眉頭。
縱橫含笑瞅著怒視小喜子的垂柳,胤禎則是嘲諷的看著反瞪垂柳的小喜子,然後都哈哈大笑起來,讓那二人面紅耳赤、尷尬的要命。
縱橫看了看街上有好些賣湯圓得排檔,對胤禎道:“咱們吃湯圓兒去!”
“好!”胤禎一笑,跟著縱橫往前走去。
垂柳和小喜子只能跟在了後頭。
垂柳先發制人,小聲道:“戌時三刻你們怎麼沒來?”
小喜子道:“十四爺哪是那麼好糊弄的?再加上買了些東西,就耽擱了。你就不能讓姑娘多等一會兒?”
垂柳道:“十四爺再怎麼不好糊弄,也精明不過我家小姐這樣的水晶心肝玻璃人兒!我容易麼我!”
唉……
說著,兩人看著走在前頭的兩個身影,深深的嘆了口氣,心裡暗歎,我容易麼我!
縱橫看拐角那家客人最少,就牽頭到那家坐下。
“坐呀!”縱橫對沒有落座的垂柳和小喜子道。
垂柳和小喜子下意識的去看胤禎。
胤禎也道:“讓你們坐就坐吧!”
於是,四人這才圍著一張方桌的四邊,分別坐下了。
管攤子的是一對有些年紀的老兩口兒。女的正在鐵鍋前煮湯圓兒,男的負責收桌子和收錢。
這頭裡四人剛坐下,老頭就走了過來,用抹布又蹭了蹭桌子,才開口問:“四位,吃什麼陷兒的?”
小喜子道:“你們這兒,有什麼陷兒的?”
小老兒道:“有芝麻、豆沙、棗泥兒,還有桂花紅糖的。”
小喜子聽了,看了看胤禎,又看了看縱橫。
縱橫知道胤禎必然沒怎麼在大排檔裡吃過東西,率先開口道:“老丈,我們四個人,就一樣兒一碗吧!”
“哎,好勒!”老頭應著,轉身揚聲道:“老婆子,一樣兒下一碗啊!”不等那老婦答應,腳底下一拌,竟摔了一跤。
那老婦忙扔下鍋鏟,小跑過來,扶他起身,道:“老頭子,平日讓你小心點兒吧!你老嫌我羅嗦!這回摔了吧?看抻著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可怎麼辦!”
小老頭爬起來,拍拍褲腿,道:“你咋呼什麼!我沒事兒!你快看看鍋,別粘了底兒!”
老婦見他底氣十足,沒什麼事的樣子,忙回到鐵鍋前,拿起鍋鏟攪動了一下,嘴裡卻絮絮叨叨的,不斷埋怨:“你看……前兩天剛被你做的新褲子,就破了一個大洞。這大正月裡,還是得穿打補丁的……”
小老頭道:“補就補吧!打了補丁我穿著反倒踏實了!要不總得小心顧著它……你也不用著急補,黑燈瞎火的,趕明兒又喊眼睛疼……”
胤禎和縱橫聽著兩人樸素卻溫馨的對話,都忽然覺得身上溫暖起來,忍不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忙垂下眼神。
小喜子看著,“撲哧”笑了出來。
胤禎斜眼看著他,問道:“你樂什麼?”
小喜子趕緊閉上嘴,努力的恢復到恭敬的表情,回答道:“爺,奴才……覺得咱們今天先是看見小小年紀的一對兒定了親,現在又看見老兩口兒鬥嘴。奴才覺得今天日子好,今年年景準也好,所以才樂的。”
“不知所謂!”胤禎教訓道,表情卻很輕鬆。
“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喜子瞭解十四阿哥,知道十四阿哥現在心情很好,所以雖是口中說著該死,臉上卻笑嘻嘻的。
說話間,小老頭已經端了四碗湯圓上來。
略有些粗糙的四個碗裡,每碗都是五個白嫩的湯圓躺在熱湯裡,旁邊都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