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衛來得不及時,我這小命兒就沒了。”
“你裝得倒像。都說你那肩膀染了血,卻依舊與林元華談笑風生,還不忘給那刺客的臉上踩一個髒髒的鞋印子做記號。如今卻怕了麼?不是裝的才怪。”穆霄啟撇了撇嘴。
“人家不幹啦,你一點兒都沒趣。你也假哭不好麼,你就一邊哭一邊說,朕的愛妃啊,朕捨不得你啊。朕以後必將你日日拴在腰帶上形影不離啊,朕一定會保護你不再受任何傷害啊。”歡顏耍起了無賴。
“你就非得顯擺你聰明,揭露我是裝哭的?”歡顏一頭頂進穆霄啟的胸膛,卻未料他伸手攬她,正正按到那傷口之上,本來是裝出來的眼淚變成了真的,忍也忍不住咧嘴大哭起來。
穆霄啟一把扔了碗,只聽啪嚓一聲脆響。也不管那許多,躲開歡顏的傷口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輕撫著她那哭得抽搐不停的後背。
哭吧,哭吧,我知道你苦。若說苦,這世上沒有比你再苦的了。看似光鮮的皇帝寵妃,榮寵無限風光無限,實則每日裡赤腳走在刀刃上,每一步都割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淋。
這帶血的路,要走到何時?若不是母后的英明決斷,我今兒可還能見到活蹦亂跳咧嘴痛哭的你?我只當我身為九五之尊卻保護不了你,便是最大的痛苦了。與你相比,我這苦又算得了什麼?
總想忍讓,總想瓢起按瓢,若那浮起來的是個利刃,你也得赤手去按啊。若真的有來世,咱們只做一對普通夫妻吧。我再也不想讓你受這種苦了,你多受一天,我便多痛一分。
歡兒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選秀了。這二十幾人你已是疲於應對差點送了命,若這後宮再進了新人,你該如何自處?獨寵不獨寵又如何?就算分些雨露給她人,哪怕就是均分,便阻止得了嫉妒與私慾麼?
穆霄啟心中暗自嘀咕著,手一直未停撫摸她的後背。歡顏哭得累了,發洩夠了,便窩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穆霄啟姿勢也不敢變,只怕弄醒了她,就這麼一直抱著她坐著。直到綠俏在寢殿外敲門,低聲說道請皇上與主子用午膳。歡顏激靈一下醒了過來,揉著眼從他懷裡爬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穆霄啟掙扎著下了床,那腿早被歡顏壓麻了,站在床下暗自運氣過血,片刻後走了兩步覺得無礙了,方才說道:“我抱你出去用膳?”
“傷得只是胳膊,走路又不礙的。我傷了腿時,你讓人餵我吃飯,我傷了胳膊吧,你又要抱我出去。你莫不是想把我慣成一個懶婆娘?”歡顏調笑道。
穆霄啟頗覺得無奈,這歡兒莫不是鐵打的。哭過之後睡了一會子,便又還了陽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也不隨了誰了?齊國公自不用說,那是穩重謹慎不苟言笑的一個男人,齊夫人呢,更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
可這歡兒,唉,你說她端莊大方吧,有時候卻小氣得緊;你說她恭謹守禮吧,卻時不常的撒潑耍賴。那一切好的一面兒,全都是給別人兒瞧的;自己認識到的這些,雖是小性兒得很,也是可愛又有趣的。
這是她待我親吧。穆霄啟想著,不由得咧開嘴笑起來。“回回神兒,用膳去了!”歡顏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
收回了手,歡顏笑著問:“是不是下朝時撿到金子了?那又有什麼值得臭美的?這宮裡的一草一木都是你的,何況金子?”
穆霄啟點頭道:“撿了東西不假,卻是多少金子都換不來的。不過歡兒說得有道理,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何況你這個大寶貝。”
“油嘴滑舌。”歡顏羞紅了臉。入宮這麼久了,聽到他的甜言蜜語依然臉紅,看來還是需要鍛鍊啊。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傻大膽?竟還敢上前湊?萬一你那鳳衛沒將那個刺客穴位點死,可如何是好?”穆霄啟方才納過悶來,不由得埋怨起來。
歡顏撇嘴道:“若是你的龍衛,能不將一個刺客穴位點死,便扔給主子自己應對麼?”
穆霄啟笑道:“我不是擔心你,只怕萬一麼。”
歡顏福了一福,“妾身謝過夫君的關心。有了夫君的關心,傷口都不疼了呢。”
兩人進了暖閣,坐在桌子旁依然話說個沒完。穆霄啟道:“都說食不言寢不語,自打你進了宮,這規矩也沒用了。”
歡顏立刻停了話,一心用膳。又不停地給穆霄啟布著菜。討好且小心的笑容一直未曾停過,就那麼假假的掛在臉上。
什麼叫自得其樂,歡顏這便是了。那起子事兒,放誰身上誰不怕呢?多說笑幾句,多做做怪,也就忘了。在前世弄丟了劉亞軒後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