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想罵人又罵不出口,想發火撿了黃荊棍來打人卻又怵關文的大個頭,站在地上當真是舉步維艱。
正僵持著,坡上卻又上來了個人,卻是一身書生打扮,顯得清雋出塵的關止承。
瞧他那衣著派頭李欣就有些看不起。
明明是個農家小夥子,家裡也沒什麼餘錢的,偏生要穿一身白色衣裳,斜領,套腰,腰飾上掛著一串流蘇和一個香囊,腳上蹬著一雙皂白靴子也不怕讓泥給染了。更可笑的是頭上戴了個不知哪兒弄來的玉冠插簪,束他頭髮像是沒束穩,隨著他上坡來的動作搖搖欲墜的。
他手裡竟然還搖著一把羽扇!
遠遠瞧著倒是跟“清雋”二字搭邊,走得近了,李欣只能撇嘴說關止承是東施效顰,這般打扮出來也不嫌丟人。
見到關止承來了關明立馬迎上去,眼淚鼻涕就出來了,罵他大哥大嫂不是東西,扣著他小妹的親事兒硬是要把小妹給強嫁了,還不聽他的意見,說了一通後又直接跟關止承告狀說:“你大嫂還說以後沒姑娘肯嫁你,當真是心腸黑啊!”
李欣看他作秀,聽他這樣惡意編排自己也懶得出來說兩句反駁,反正她說什麼關止承也不會聽,他們父子兩個從來都是一唱一和。
比起上一次看關止承的沒精打采,這一次關止承看上去倒是挺有精神意氣風發的。安撫了兩句關明後關止承就對關文道:“大哥,阿妹的親事兒還有待商榷。”
關文不為所動,只說:“小六你顧著讀你的書就行了,親事兒什麼的,你也不懂。”
關止承今天似乎是心情不錯,還跟關文笑了笑,道:“大哥,聽四嫂說,大嫂幫阿妹找的是個鎮上的秀才?”
李欣不禁皺了皺眉,胡月英問的時候關文也就隨口說了一下,她倒是有心,記得那麼清楚,還嘴那麼快,囫圇就說出去了。
關止承繼續道:“不是我貶低阿妹,她就是一個農戶姑娘,又大字不識一籮筐,當真成了秀才娘子,只是給人看笑話。”
“瞧六弟這說的,六弟你也是個秀才了,難不成你也看不上農戶姑娘要挑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做媳婦兒?”李欣嗤了一聲:“有那個心也要有那個命。”
關止承倒是不怒,還笑眯眯地對李欣道:“倒是讓大嫂說得差不離,我的親事兒怕是就要訂下來了。”
李欣冷笑了兩聲。
真當自己是根蔥是瓣蒜,就算攀上了人家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跟她也半個銅錢的關係都沒有。
然而關文卻頓時皺眉問道:“六弟,你什麼親事兒?”
關止承拿著羽扇搖了兩下,說:“這個待會兒再說,先說阿妹這頭的親事兒。”關止承“苦口婆心”地勸道:“大哥大嫂,對方男的也是個秀才,我也是個秀才,還是連中童生和秀才的學子,這恐怕就會給他添了兩分壓力,說不準還會因為嫉妒什麼的對阿妹不好。再者說,他是鎮上的,怎麼會跑到鄉下來尋媳婦兒?要麼是家裡沒什麼錢,要麼就是他自己有問題,有些不可說的病啊災的什麼的也說不定。所以照著我和爹看,這門親事兒還是要不得。”
關明忙點頭道:“小六讀過書,一樣一樣道理講得通透,你們也聽聽,他這分析地很仔細了。”
關止承拍拍關明的手一副官腔的樣子說道;“爹他心急,說的話才不大好聽,但也是為了阿妹好不是?”
說著便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欣道:“還是給阿妹找戶殷實些的人家,歲數倒是可以差點兒,歲數大的男人會疼人些,不要瞅著人家的秀才功名就眼熱。你說對不對,大嫂?”
李欣抱了手臂一臉嘲弄地看著關止承,萬分好笑地發了兩聲笑,說:“我說六弟啊,你還是先把人家男方是什麼人打聽清楚了再這樣跟我說話的好。”
李欣掃了關文一眼,慢吞吞走到阿荷面前撿了板凳坐下。
關文臉色鐵青,聲音陡然拔高,衝關止承道:“小六,你的意思是說你大嫂眼熱秀才功名才讓阿妹結這門親,是在害阿妹不成!”
關止承立馬抖了一下,頓了頓說:“大哥,我可沒這個意思,咱們就事兒說事兒……”
關文面無表情地望著他道:“你別算計其他的,那韋家兄弟我和你大嫂都認識,也有兩分交情,家裡是沒什麼錢,但人家有骨氣,兩年前就考中了秀才,生員中是廩生第五,比你這個掛尾巴鉤的高到哪兒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