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便點頭。“一切都麻煩你了。現在入秋了,我瞅著待哪天天氣好,上山去布些陷阱抓點兒野物去,也算是點兒產出。”
李欣眼睛一亮,“你還有這手藝?”隨即又暗了下來,“你腿不好,還是不要去了,要是碰上那種兇惡的,跑都來不及。”
“沒事,我和阿武一起去。”關文淡淡笑著。“阿武也有一把子力氣,以前有一回我倆一起去殺了只半大的野豬,賣了三兩銀子,全家好不容易得著一頓肉吃……”
說起過往關文的神情變得有些惆悵,李欣拍了拍他的肩笑。“總會好起來的。”
關文握住她的手。鄭重其事地點了頭。
關止承被打後撲在床上修休養了兩天,每日關明給他上藥的時候他就“哎喲哎喲”地叫喚。起先李欣還覺得這關止承雖然說是迂腐不通。性子有點拐了,經過他被打卻不出言嚎嚎的事後,倒是對他起了份欽佩。現如今每日聽到他哀嚎,李欣又有些哭笑不得。
阿秀私下跟她嘀咕,“被打的時候不吭聲,現在嚎叫著算什麼事兒!”
李欣倒是想了想,覺得當時關止承被打不叫喚,大抵是因為他到底是讀書人,骨子裡有讀書人的清高氣兒,不肯低頭俯首,總歸是“威武不能屈”。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人既然都知道“威武不能屈”,怎麼就不知道“貧賤不能移”的道理呢?都敢摸進他大哥大嫂房裡偷東西了。
也不知道關止承拿韋行知送的字畫是怎麼賣的,竟然賣到了五兩銀子——而這五兩銀子到底沒回到她和關文手裡。
為什麼?自然是她公爹,關家的大家長關明拿去了。
李欣也不是眼饞那五兩銀子,可這錢說明了,是從他們這兒出的。要是不知道關止承藏著那便也算了,可現在知道了,公爹卻一句話不說就收了,連個招呼都沒有,直讓李欣無奈地好笑。
總之,關家看似平靜,暗裡的情況卻是每個人都知道一些的。
過了兩日,李欣去找了杏兒。因為當時下聘的時候是請杏兒娘充當男方的女性長輩和關武一起去的,做個見證。為表感激,也希望讓杏兒娘繼續跟進這趟事兒,李欣少不得要去和杏兒娘打一番交道。
叫上阿秀和阿妹,姑嫂三人提了點兒東西便去了杏兒家。
關止承現在是不敢陰陽怪氣說李欣的好歹了,躺在床上就夠他受的。關明也什麼都不說,滿腔心思撲在小兒子身上,端茶送水安慰敷藥的,整個一二十四孝老爹,就連對自己親爹老關頭也不見他這麼熱絡過。
關文和關武上山去打野物去了,李欣交代了關全兩句,關全也知道這是忙他的事,趕緊應了,讓李欣放心。
杏兒家和關家相隔不算遠,走了沒多久便到了。杏兒是寡婦,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但杏兒這兒卻沒人敢上來滋擾。一個是因為杏兒的孃家和婆家在村裡還算是有些名望,特別是她婆家,祖上還出過秀才,村裡人輕易也不敢招惹她;二來則是因為杏兒有個交好的閨蜜,歲數差不多。從小玩到大的,這閨蜜李欣也見過,是那次訪荷花村的時候說話特別逗,和杏兒很是要好的年輕媳婦兒銀環。
村裡人不敢惹杏兒。惹了杏兒就是跟銀環為敵——銀環是村長的兒媳婦。嫁進門後已經給九代單傳的村長生了三個胖孫子了,村長對這個兒媳婦自然是沒得話說,她要罩著的人,村長也是保到底的。
阿秀上前敲門,好半天才等來杏兒,見到李欣一行人稍微訝異了一下,忙讓開門笑道:“你們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兒,我要是不在可怎麼辦?”
李欣笑道:“橫豎路也不遠,不在我們就下次來好了。”說著讓阿秀把東西提給杏兒。杏兒忙推辭:“這怎麼說的……給我送什麼禮呀!”
阿秀道:“杏兒姐你就接著吧,我嫂子一番心意,你可別浪費掉呀。”
李欣也道:“拿著吧。給小康補補身子也使得。”望了望屋裡,“小康不在呀?”
“他阿嬤接去耍兩天。”杏兒只能接過東西,直說她們客氣。
幾人正走著進屋,李欣道:“杏兒姐,這次來其實是想問問嬸子近段時間有沒有空。上次去胡家下聘多虧了嬸子在一邊幫襯,如果可以的話,能讓嬸子繼續充當我們家長輩出面辦這個事兒就好了。不知道……”
杏兒笑道:“應該沒問題,我娘最近也閒得慌。”
正說著屋裡邊傳來響動,一會兒屋門開啟,裡面出來個蓬頭垢面的女人。等她扒拉開碎髮後卻對李欣驚呼道:“你,你你你……”
阿秀訝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