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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說這個話了,轉而道:“這鐵犁的價也不高……”

劉氏不想再跟他說這個,擺手讓他閉嘴,“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就是了,家裡的錢往外搬,看你將來再出了事兒你那好弟弟會不會轉過頭來幫你!”

劉氏對李厚仲一兄一弟產生不滿心結也就在於五年前,他們沒有盡心拿出錢來救李厚仲。她不得不賣女兒也是因為缺了那麼幾兩銀子,可他們愣是不再掏錢,跟她說自己家也困難,還要吃飯什麼的。就算後來李欣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也不見他們表達什麼愧意悔意,表面上跟沒事兒人似的,慢慢地跟他們家修好又如何,她不稀罕!這兩家人被她看得透透的,也不想再與之往來。但礙著親戚的情面又不能跟人斷決關係,只能由著李厚仲跟他們有聯絡,至於她,是一萬個不願意和他們扯在一塊兒。

如今鐵犁也買了,她也撂不下那個臉子跟人說退貨。但她決定了要把家裡的錢攥地死死的,一分都不拿給李厚仲用。欣兒給的十兩銀子可以說是欣兒這些年來死命存下來的,就這樣輕易讓他餵了他那白眼狼弟弟……想起來她就覺得揪心地疼。

劉氏不罵了,也不哭了,轉身回了正屋把門掩好,把錢找出來,自己個兒重新找了個地方埋起來。李厚仲還算老實,剩下的錢都被他乖乖放回去了。看著剩下的八兩多銀子,劉氏彷彿就能看見欣兒在那種地方是怎樣掙扎的,胸口立馬就鈍鈍地,下晌去和李桃子說的事兒帶來的喜悅也蕩然無存了。

李大郎和李二郎回來覺得家裡氣氛不對時,各自去問自個兒的媳婦兒。李欣笑著招呼他們上桌吃飯,在家門口等著三郎回來。飯桌上沒人說話,全都看著劉氏的眼色。劉氏沉著一張臉,坐在飯桌前也不說話,眼光放在院子外面,那兒李欣正在等著李銘回家。

等李銘回來,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劉氏才開了口。

“今天你們爹買了鐵犁,花了一兩多銀子。這事兒以後咱們就不說了,但是今天我要給家裡人立個規矩。”劉氏說著環視了一圈家人,見沒人開口,便說道:“以後但凡是要買東西,銀錢數目大了的,必須跟家裡通個氣兒。心血來潮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絕對不可以,即使那東西可能對家裡人再有益處也不行。都聽明白了沒有?”

“是,娘。”

“知道了,娘。”

李家三個兒子紛紛答了,李厚仲悶著不吭聲,劉氏也懶得管他,幾口扒了碗裡的番薯吃了,夾了兩口菜就停了筷子,要離開飯桌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跟李桃子說好了的事情,重新坐好後說道:“今天我跟你們李大娘說好了,明兒她會來我們家吃頓飯。老二媳婦兒,等會兒空了去捉只雞收拾了放著,明兒早上起來燉個湯。”

江氏連忙應了,那雞還是二郎偷偷去楊家捉回來抵自己雞的。劉氏拍了拍手站起來,“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豬。”說著就朝著豬欄那邊去了。

李厚仲也幾口扒光了碗裡的番薯麥黍子飯,有些出神地望著院子外頭漸漸黑下來的天兒,良久才嘆了口氣。

晚間沒啥事兒,李厚仲抱了竹篾子在堂屋門口的門檻上坐了,尋思著編個稍微大點兒的竹簍子,正用刀劈著竹皮子呢,李欣端著碗濃茶晃悠到他面前挨著他在門檻上坐下來,輕聲叫了句:“爹。”

李厚仲忙應了,有些手足無措地把刀擱下接過茶碗。李欣看著他喝了口又把茶碗拿回來,卻不走,就那麼靜靜地挨著他。

李厚仲不自在地道:“咋還不去睡?你身子骨不好,得多休息。”

“老歇著,骨頭都散架了,對身體也不好。”李欣柔柔地說著,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李厚仲粗糙的手上,輕嘆了聲說:“爹,你別怪娘發脾氣,她也是為了咱們家好。”

“誒,爹知道,知道啊。”

“爹你不吭聲,心裡頭委屈也自己個兒受著,這樣不行。”李欣支起手托住下巴,慢慢地說:“這幾年我雖然沒在家裡,但也知道爹跟娘關係不怎麼融洽。為著我的事兒你倆怪自己的怪自己,怪對方的怪對方,好好的兩口子有時候都跟仇人似的。說起來我們是一家人,我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們也沒必要在心裡憋著氣兒不順暢。”

李厚仲靜靜地不說話,李欣看向他勸道:“娘這段時間情緒波動大了些,說話不好聽,也是在發洩自己積累了好些年的怨氣。但話糙理不糙,娘心裡有怨也是有來由的。三叔是您親弟弟,您對他沒任何不滿,不設防也是正理,但娘到底跟三叔他們家隔了一層。娘心裡在乎的是咱們這個家,為的也是咱們這個家,今天的事兒爹要是覺得難受,關上門你跟娘好生說叨說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