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說:“謝謝!謝謝!謝謝你的指點,咱就這麼辦!”
“扯淡!”王副連長一把甩開連長的手,“咱弟兄倆誰跟誰?還用說個謝字?”
王副連長的這招真管用。工程進度絲毫沒有減慢,而連長、指導員以及全連學兵都感到輕鬆了許多。王副連長對付這些“賴子”們也真有辦法,平時他和這些小夥子稱兄道弟,抽菸喝酒扯閒淡,到了關鍵時刻,就吆喝著他們上。小夥子們吃飽喝足攢夠了精神,突擊起來,“嗷嗷”叫著比誰都幹得歡。幹完了再抽菸喝酒扯閒淡,小夥子們心情還很舒坦。
連長聽從王副連長的指點,沒事就去風槍班,和風槍手們反覆研究、試驗打炮眼的角度、深度以及點炮的方位、順序。跟了風槍班幾天,連長已到了痴迷的程度,甚至吃飯、睡覺,都在想著如何打炮眼。
這天一早,他又跟風槍班去掌子面作業。進去的時候,見渣已出完,正在支排架。奇怪的是,這邊支排架,那邊安全員卻在用鋼釺對著洞頂戳戳點點。按操作規程,這是不允許的。他過去一看,原來洞頂有塊足超過一立方米的巨石,與山體有明顯的裂縫。但無論你怎麼撬,都紋絲不動。於是,六班長王國棟決定,不管它,支排架。可安全員毛玉柱不放心,仍在戳穿戳點點。連長接過毛玉柱手中的鋼釺,插在岩石縫中,使勁別了別,確實紋絲不動。他換了個方位又別,仍感覺不到鬆動。他繃緊的心,稍稍有些鬆懈,但他心裡明白,這塊巨石一旦落下,下面的排架根本支撐不住。可現在又無再好的辦法,任務這麼緊,不能為這塊巨石再耽擱。於是,他命令毛玉柱,密切觀察這塊巨石的細微動向。他則和風槍手們開始打炮眼。
一進入工作狀態,人就忘了危險。加之風槍噪音巨大,連長和風槍手們全神貫注於不同角度的試驗。打著打著,就把頭頂上那塊巨石給忘了。
毛玉柱照著手電筒,眼不眨地觀察著那塊巨石的一切動向。突然,他發現那塊巨石似在輕微的晃動,以為眼花了。再仔細看時,已聽到巨石壓迫備頂柴的細微響聲。他急忙呼喊,已來不及了。“咔嚓”一聲脆響,巨石的這頭已落地,巨石的那頭壓著折斷的圓木支架,像一張巨型床板,向掌子面拍去。巨石壓堵了風管水管,掌子面上頓時一片寂靜。寂靜的洞內只聽到毛玉柱撕心裂肺的呼喊:“連長——!連長——!連……”
狹窄的坑道,如擴音器般,將他的哭喊放大,傳出。守在洞口的出渣班,聞聲蜂湧趕來,一看到巨石和巨石落地的方位,頓時都感到頭皮發麻,汗毛倒豎。誰都可以想象,連長和幾位風槍手被拍成肉泥的慘相。
六班長王國棟,壯著膽子,分開人群,從巨石邊的縫隙鑽過去,用手電一照,他的心放下了。
原來,斷開的木支架延緩了巨石這頭的下落速度;坑道的狹窄又使巨石那頭砥在了掌子面上。假若沒這兩個偶然因素,連長和幾個風槍手早被拍成了肉泥。
此時幾位正緊靠掌子面壁立著,似還沒有從驚魄中清醒。據王國棟後來敘述,頭戴安全帽又戴著眼鏡的連長,當時的模樣,活像某電影中,進村掃蕩的日軍隊長龜田或松井。
不過,也正應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句俗語。
經歷了這次不死的劫難,終於穿越了這段特別複雜的地質地段,掘進速度開始加快,全連輪班作業也趨於正常。在正常情況下,起碼兩個輪班能放三次炮,掘 進的平均速度已接近全團最高記錄。但就是未能趕上或超過。
由於輪班作業趨於正常,青年突擊隊的突擊任務相應就減少了。飯飽生餘事。何況突擊隊任務少,照顧他們的特殊吃喝也相應減少。也不知他們是懷念突擊幹活時的高昂激情,還是貪戀大吃大喝時的豪情狂歡。總之,以往這些被視為愛偷懶的“賴子”,這些日子反倒積極請戰。於是,王副連長又想出了怪招。
一天午飯後,王副連長神秘兮兮地問:“哎,連長老兄,想不想放顆衛星?”
“衛星?放什麼衛星?”連長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嗨!都說你老兄腦瓜子靈,怎麼連放衛星都不懂?就是突破全團最高記錄呀!”
“啊!”連長驚喜得渾身一激凌,忙問:“快說說,怎麼放衛星?怎麼突破全團最高記錄?”
王副連長湊上去想悄悄耳語,一股酒氣卻噴得連長扭過頭去。王副連長仗著酒勁,一把揪住連長的耳朵,將自己的酒嘴湊了上去。
連長開始還直皺眉頭。可聽著聽著,眉頭就逐漸舒展,聽到最後,簡直就是眉笑顏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