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鑰匙,開啟門的右半部分,然後自己’止到一邊,讓休先進去。
“還認識這兒嗎?”她問。
“認識——怎麼可能?我從來都沒來過。”
“我原以為你這位達爾文研究專家對這兒瞭如指掌呢。”
“我明白了,”他說,“這就是他原來的房子。”
休環顧四周,感覺這裡像大多數劍橋學生的住所一樣,雖然破舊了點,但還是很雅緻。裡面有一個有大理石壁爐架的磚制壁爐,一箇舊窗座和有很多疤痕的紅木牆板。兩根桁條深深地嵌在灰泥中,中間還掛著個小巧的珠狀玻璃吊燈。地板是古橡木的,有如鐵般堅硬。得知達爾文年輕時住過後,休對這個地方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這裡沒人嗎?”
“某些時間段會有人。”
“那你怎麼拿到鑰匙的?”
“從門房那兒拿的,我求了很多次,他才給我。現在小費也降了,才5鎊。”
在一張笨重而髒兮兮的長椅上,他們並排坐了下來。貝絲把手伸進籃子,拿出了一個很沉的綠色瓶子和兩支笛子。瓶子上扣有一個盾形的蓋子。她說,“這個以後再說吧。”然後她又拿出一個小小的公文包,拉開拉鍊,取出包裹,把它舉在手裡。包裹用褪了色的棕色紙包著,還用麻繩緊緊繫著。
“不要告訴我你還沒看過它哦!,,他說,“你可是經常到處看別人口記的啊!”
“是的,我還沒看。我想我們應當一塊兒看吧。我只看了附的那封信。”
正說著,她又開啟一個塑膠資料夾,取出幾件文具,它們都非常精緻,有如衣蛾的翅膀。“這是莉齊給她女兒的,現在坐好,靜靜地聽吧。”剛開始時,她還是用一種戲謔的語氣來唸,但很快她變得嚴肅了,休想,她好像已經想像著把莉齊的聲音融人自己的聲音。唐豪斯肯特·唐納英格蘭1882年4月26日親愛的艾瑪:
我現在正以一個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的身份給你寫信。要不是發生了那一連串令人傷心欲絕、難以敘說的不幸之事,我將會比任何活著的人都更珍愛你。當你還是個小足一天大的嬰孩時,你就從我的懷抱中被奪走了。我是在魯莽衝動之中懷上了你——那足…段不可否認的感情,而你便成了私生子。這隻能怪我自己。對於這令人傷心的往事以及由此引發的種種後果,我請求你的原諒。我只能祈禱,願你的同情憐憫之心會淡化你對這不光彩事情的評判,因為你的性情特點巾一定留有我的痕跡。我祈禱在時機成熟時,即使你不能完全理解我的行為,至少也不會在內心深處那麼憎惡地來看我。
我不能肯定這封信是否會到達你手中,我是透過兒童援助協會辦公室寄冉的。它是一家專為你們辦事的機構。儘管我知道他們有政策規定,小孩與放棄撫養權的母親不能聯絡——這是為了讓孩子從過去的枷鎖中解放出來,開始全新的生活,也是必要的。但我仍然充滿希望,因為查理·勞瑞·布萊斯先生是我父親的一個熟人,或許能出現例外,這封信也就能最終到達你手中。而協會如果決定不把它交給你,它電將會儲存在他們的法律顧問那裡。他們告訴我,他們有權決定怎麼處置它。
我這次寫信的目的是想告訴你有關於你的高貴血統,並遺留給你一份特別的檔案。當我告訴你它是誰寫的和是在什麼情況下寫的時,你就會很容易理解它的意義所在。我決定不了到底怎麼處理它,總是在兩個對立面之間遊離不定——看看各自的優缺點,真的不知道是把它公開好,還是立刻把它毀掉好?如果你收到了,我想讓你以後將它保管好。當時間沖淡了激情,腐蝕了我們對相關人物的記憶後,或許又由於新的大洲、新的時代,這種時窄的距離帶給了你更多的智慧,你也將自己作出一個恰當的決定。總之,我現在是在給你一件禮物,同時也是賦予你一個重大的責任。
你來自一個高貴的家系,那是因為我的父母,也就是你外公外婆的高貴,他們是第一代表兄妹。達爾文家族一連好幾代都是醫生和學者,韋奇伍德家族則是著名的陶器生產商。你外公的爺爺是達爾文·伊拉茲馬斯,他是個詩人,哲學家,也是第一批信奉現在的進化理論的學者之一,儘管他那時還沒理解它的發生機制。而提供那最關鍵要素的任務就落到r你外公頭上,他就是查理·達爾文,著名的博物學家。你肯定知道,他提出了一個觀點:他認為,有著差別極其細微的各類物種的大自然自身在進行著適者生存的選擇,從而促成新的物種的形成。這個思想為他贏得了相當大的知名度,因為它和《聖經》中上帝創造了每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