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只是呆呆地看著前方,不發一語,忽然,像山洪暴發一樣,他突然衝到更衣室的鐵櫃面前,發瘋一樣地對它們拳打腳踢,用頭去撞,嘴裡還大聲咆哮著:“混蛋!阿福!可惡!”
“不可以用頭啊!”我嚇了一跳,慌忙上前阻止。
“他瘋了嗎?”幽藍拉著晴子,小小聲地問,神色惶恐。
“別拿櫃子洩憤。”你不緊不慢地走來,冷冷地看著情緒波動的櫻木。
“呀呀呀!你說什麼呀混蛋?!”櫻木揪起你的領口,氣急敗壞地嚷嚷著。
“我說你是失敗者。”你肯定地回答。
“停止!停止!”彩子姐拿扇子敲開了互相較勁的你們二人,“什麼時候了還吵架?!”
“哼……”櫻木摸著頭上的繃帶不服道,“流川,你有資格說別人嗎?”
你喝水,不理他。
“彩子小姐,流川上半場得了多少分?”櫻木轉向彩子姐。
“唔……”彩子姐翻看著記錄簿,“2分。”
“哈哈哈!2分?!”櫻木先是狂笑一陣,忽又收斂道,“你不也是敗在了仙道手下嗎?原來你也是一樣!失敗者!”
能夠讓一場比賽平均取20分的你上半場只取得2分,仙道的確有他的厲害之處,可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蹊蹺……在單對單的時候,被稱為進攻之鬼的你,竟然完全不上前挑戰,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
“流川,你是怎麼了?身體不'炫'舒'書'服'網'嗎?”幽藍悄悄地走到你身邊,關切又憂慮,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閃動著憐惜和關懷的光,那是令每個男子都會心折的溫柔;她本能地伸手去摸你的額頭,好像你真的生病了一樣。
“沒有。”你躲開了她的手,往旁邊站了一步,“我沒事。”
“可是……”幽藍還想說什麼,可一接觸到你冰冷的神色,剩下的半句話就吞了進去,想了想,她走過來和我咬耳朵:
“白羽,你覺不覺得奇怪?”
“……這並不是平日裡的流川……上半場只拿了2分……投球次數更是少得出奇……因為對手是仙道,所以進攻有困難嗎?……不,就因為對手是被稱為天才的仙道這種強者,他才更想贏、更積極地進攻才對……他絕對不願意輸給仙道的……他的個性不允許他這樣做……”
“可是……為什麼他在上半場表現平平呢?”
幽藍似乎在跟我說,其實更像是自言自語,她和我一樣瞭解你,瞭解你的個性、瞭解你比賽的習慣、瞭解你不服輸的品質……
“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她問我。
“我不知道……”我終於開口,心裡也頗有些納悶,“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他這麼做,一定自有他的道理,我不懂,但我相信他。”
“不懂就乖乖地看。”你路過我們,冷冷地說,向門口走去,下半場馬上就開始了。
“嗯!流川君!加油!”幽藍恢復了興致,神采奕奕地喊;然後就跑到親衛隊那邊,意氣風發地煽動她們:“下半場開始了,我們去給流川加油吧,他需要我們的支援呢!”
“好——”萬千少女齊聲高呼,臉上泛著狂熱的欣喜。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單純的熱忱和執著的勇氣,成為她們中的一員呢?
……
下半場開場,你就跳截了一個傳給仙道的球,動作那麼幹脆利落,衝勁十足,好像……體力根本不曾損失一絲一毫!
彷彿一道閃電在腦中劃過,我忽然明白了你的苦心,原來你……
“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把全部力量集中在下半場嗎?”仙道逼視著你的眼睛,冷冷地問。
“這都是為了打敗你。”你毫不畏懼地迎視他,“覺悟吧,仙道!”
原來你……
放棄了上半場!
而上半場的沉默,是為了得到最後勝利而作的佈局
——總聽說夢是潛意識的反應。
現實中的自己,
可以一遍一遍地騙人,
甚至欺瞞自己;
而夢,
卻總用無情的方式,
把我小心翼翼的偽裝,
揭穿並粉碎。——
我坐在石階上,把臉埋在臂彎裡……
昏昏沉沉中,我看到你,那麼清晰的臉孔,卻還是十七歲的模樣,似乎我們分開的十年,只不過是十天而已……
這是夢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