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悅說:“子衿。合同的事情你別急,還是等駱總回來親自安排吧。”
這幾天我處處碰釘子。心底的怒火已經上升到頂。再也沒處可壓。如果不是我不願意見駱向東,也用不著這麼委曲求全四處碰壁。
我能感覺得到,所有人都在迴避我修改合同的事情。他們哪裡有這個膽子?一定是有人在幕後授意的。而這個人。除了駱向東還能有誰?
我到底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所以我當著嚴建濤的面,冷著臉對著電話裡面的人說:“關悅姐。我不想因為合同的事情跟你吵架,不過麻煩你轉告駱向東。如果今晚下班之前我的合同還沒有轉回到翻譯部,那麼我馬上離開駱氏,有種就讓他告我!”
說罷,我不給關悅任何回話跟解釋的機會,直接結束通話手機。
嚴建濤眼中不無吃驚,我也顧不得他心中到底怎麼想我,反正如今整個駱氏上上下下都把我當成駱向東玩剩下不要的破爛AA貨,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沉著臉,我強忍著脾氣,儘量平靜的口吻對嚴建濤說:“嚴部長,如果這邊合同修改了,麻煩你儘快通知我。”
嚴建濤下意識的點頭:“好。”
從人事部出來,乘電梯回翻譯部,路上我氣的心裡面直突突。駱向東他到底什麼意思?想要把我困死在駱氏?這樣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不過我這招破罐子破摔還真的有用,因為當天晚上臨下班之前的半個小時,孟源青叫我去他的辦公室,對我說:“人事部那邊通知,說你的合同已經修改成普通職員的了。”
這兩天我早就研究好普通職員的合同,所以我也直言不諱的對孟源青說:“副部長,我想辭職,辭職信我回頭就發到你郵箱裡面。”
孟源青坐在椅子上,他抬眼看向我,出聲說道:“駱氏的正式員工合同都是最少一年制,如果期間想要辭職,必須提前三個月申請,部門按照實際情況予以批准。算上你在上面工作的時間,你來駱氏也有大半年,就不差這三個月了,還是幹滿再走吧。”
我說:“副部長,我現在就不想幹了。”
孟源青聞言,先是意味深長的輕輕點了下頭,然後拖長聲道:“現在已經進入年終,各部門正是忙的時候。尤其是翻譯部,每個人都有很多事要做,我也不瞞你,部門有好幾個都懷孕想要辭職的,可我這邊都壓著沒同意。”
說著,他又從桌上的檔案盒中抽出一大摞的資料夾,看著我說:“你看這些合同,全都等著人去談,翻譯部事多人少,這你應該知道的。”
我懂孟源青的意思,所以我看都沒看那些檔案,直接道:“副部長,那我去談吧。”
孟源青眸子微挑,出聲問道:“這些合同可不是好談的,而且你一個人搞的定嗎?”
我面色淡淡的回道:“臨走之前,也想幫翻譯部做點事。”
孟源青笑了,他對我說:“子衿,我以前就欣賞你這一點,夠拼。行,那你先看看這些合同,如果你在合同期滿之前可以全部拿下來,我一定馬上放人。”
職場中只有利益的傾軋,從不講感情。大起大落看清朋友,大悲大喜看透人生。說到底不過是利字當頭。
我抱著一大摞的資料夾從孟源青辦公室裡面出來,整個翻譯部確實忙的腳打後腦勺,年關每個部門都這樣,大家誰也顧不得誰。
回到角落處的座位,我將不下二十份資料夾依次攤開放在桌面上,然後一目十行的掃著裡面的內容。
看到第一份的時候,我就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怪不得這些合同壓在孟源青那裡沒人敢接。駱氏跟日本伊藤集團洽談的中日合資在日本建酒店專案,日方屢次要求駱氏這邊必須派翻譯親自去日本商談,日方提供住宿跟往返機票。
新人看到這樣的合同,興許會抱著去日本玩一趟的心思。可我以前在翻譯部待過幾個月,太瞭解這個中的齷齪。與其說派翻譯去日本談判,還不如說派去當公關的。
我又翻開第二份,也是要出國的。但凡出國的合同,耽誤時間長不說,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我花了半個小時整理合同,發現目前努努力能夠爭取一下的,只有四五個。
我馬上拿起手機聯絡幾家公司,看看什麼時候可以坐下來談一談。還真有一家公司說今晚就有空的。
我跟對方約定了時間跟地點,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心裡面的沉重似是少了幾分。因為我能完成一份合同,就距離我離開駱氏更近了一步。
晚上八點二十,我來到松稻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