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壕。
吃完飯後,我媽依舊不用我們收拾,讓我們出去溜達溜達。我姑姥給了我們一個手電筒,是很原始的那種,大大的,銀色的,我記得我小時候四五歲才用過。
然而紀貫新都沒見過,覺得新奇,自己拿著玩。
穿了大衣出了門之後,我才知道我姑姥為什麼非要給我們一把手電筒。因為鄉下沒有路燈一說,出了門就是一片漆黑,家家都是小土房,裡面的燈也鮮少有白色的,都是昏黃的。
紀貫新拿著手電筒,照亮前面三米遠的路。我倆邁步出了院子,他出聲說:“這半夜你要是想自己出來,估計還不敢呢。”
我說:“你要是想上廁所趕緊去,別指望半夜還能在家裡面上廁所。”
紀貫新說:“就白天你帶我去的那個公共廁所?”
我點點頭。
紀貫新苦著臉說:“那兒太髒了,我進去都要吐了。”
我說:“那沒辦法,實在不行你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幫你看著。”
說完之後,我自己‘撲哧’一聲先笑了,因為腦補出紀貫新蹲在雪坑裡的畫面。
紀貫新也是半晌才憋出來一句:“那廁所你去的了?”
我說:“去不了怎麼辦,難不成憋著?”
紀貫新邊嘆氣邊說:“其實鄉下也沒我想的那麼苦,就是上廁所太費勁兒了,我真是不敢想,想想就……嘔。”
紀貫新這輩子難得受什麼委屈,我笑著說:“這邊一到晚上就沒人出來了,實在不行我幫你看著,你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了,大家都安心。”
紀貫新瞥了我一眼,挑眉道:“你不會是想偷看我,所以一直憋著叫我去外面上廁所吧?”
我揚聲道:“我想看你什麼?看你屁股嗎?”
紀貫新回我:“你那麼大聲幹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要上廁所嗎?”
我說:“你信不信我一邊放炮仗一邊喊,讓所有人都知道?”
紀貫新忽然抬手推了下我的頭,我被他推得往旁邊退了一步。
他說:“黑燈瞎火的,你少惹我,不然我揍你一頓!”
我二話不說,衝上去一頓小碎拳,逮哪兒打哪兒。紀貫新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隻手過來拽我的手腕。我還空出一隻手,照著他的胸口就拍下去。
紀貫新連聲說:“丫下手夠狠的啊,你是不是想打死我之後拿著我的錢去包養小白臉?”
“我包你妹啊!”
“你認識我妹嗎?用不用我給你介紹一下?”
我忘了紀貫新真的有妹妹,而一提到他妹妹,我就無一例外的響起駱向東。
一想到他,我心情頓時不爽。
停下攻擊紀貫新的手,我呼哧帶喘的站在他旁邊。
紀貫新說:“瞧你這小體格,這麼兩下就累得不行了。”
我說:“你好?被我撞一下就流鼻血了,弱不禁風的。回頭你別叫紀貫新了,叫紀妹妹得了。”
紀貫新笑道:“那你叫梁哥哥不?”
我瞥了他一眼,出聲回他:“林妹妹死的那麼慘,你身體倍兒棒的,演不出神韻,算了。”
紀貫新也說:“我不喜歡紅樓夢,太悲了,咱倆還是演孫悟空跟唐僧吧。”
我挑眉道:“他倆哪兒跟哪兒?”
紀貫新笑道:“孫悟空總是逃不出唐僧的手掌心,我一念緊箍咒,你早晚得回到我身邊來。”
我‘切’了一聲,邁步往前走。
很長的一條小路,像是沒有盡頭。我陪紀貫新從手電筒鋥亮走到光亮越來越弱。
在返回的路上,紀貫新仍在猶豫,到底是去公共廁所,還是隨處找個苞米地解決了。
我強忍著笑,對他說:“你信我的,我也不想去公共廁所,這邊有的是空苞米地,你隨便找個地方,我在外面幫你看著,沒事兒的。”
紀貫新也是真的怕了公共廁所,猶豫再三,還是選擇聽從我的意見。
我帶他走到一處滿是空苞米杆的莊稼地,手電筒往裡一照,可見度挺低的。
我說:“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紀貫新說:“你可千萬別走了。”
我點點頭:“放心吧。”
紀貫新邁步往裡走,我幫他照亮。他轉頭說:“別照了,生怕別人看不見嗎?”
我移開手電筒,出聲反駁:“好心當驢肝肺,嚇死你!”
一分鐘之後,我放在兜裡面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