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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但是勞拉,你應該多鍛鍊身體。”

她似乎看穿了錦書的想法,莞爾一笑,“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也不喜歡運動。覺得弄得自己一身汗十分粗野,每天都泡在實驗室不想出來。後來我們去忻都研究當地病例,連生活用水都要自己走幾公里去挑。我在那裡中過好幾次暑,有一次險些死掉。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天天健身,直到現在。”

錦書聽得有些發怔。她忽然覺得有種淡淡的熟悉感縈繞在心間,卻不知從何而來。

“勞拉,忻都的條件也並不好。”克拉莉斯很誠懇的建議,“而你的身體狀況並沒有達到最佳水平,你又是在最現代的條件下長大的,去那裡可能會難以適應。”

“沒關係。”發一會呆之後輕輕吁了口氣,錦書露出淺淺笑容,目光清澈明亮。“那裡總比三十年前要好,您不是說您那時也堅持住了麼?那我應該也沒問題。”

克拉莉斯一時無言,只囑咐她開始實習後遇到問題可以聯絡自己。

等到四天後會議全部議程結束,錦書覺得自己的鐵骨功也練到快臻於化境。坐到最後,大概是物極必反,她居然覺得那樣的硬木椅子很舒服,舒服到坐上去就開始犯困。

她定了會議結束的次日回波士頓的機票。這期間她既沒時間去跟沈斯曄參觀劍橋,也沒時間去程大使那裡吃飯,不多的時間都被她用於整理白天的筆記以及粗粗翻閱會議論文集,免得次日抓瞎。不過沈斯曄還是抓住了最後的機會,邀請她去劍橋走一走。

沿著劍河一翼美麗的小花園,在春蔭深深的校園裡,他看來沉靜安然,一雙眸子裡清朗澄澈,那些深陷流言時的提防戒備似乎從未存在過。這讓錦書覺得,還是與這樣的他交往來的輕鬆。

“看,那裡就是三一學院。”

錦書奔過去上下左右拍照。沈斯曄神定氣閒的站在一邊。“幫你拍幾張留念?”

“不要。”錦書忙著對焦,頭也不回地拒絕。“我只喜歡拍風景,不喜歡拍人。”

沈斯曄微笑,也就沒再堅持,亦不主動說話,只是在看到古蹟的時候介紹一句。他把手隨意的插在深灰色長褲口袋裡,配上簡約的Polo衫,倒真有幾分公子哥兒的瀟灑不羈——不過錦書知道,在這種有幾百年歷史的老校,他但凡參加與學術沾點邊的場合就要穿上全套包括白色襯衣、蝶形領結在內的黑色學術長袍……想到這個,她就想笑。

沈斯曄當然不知道她此刻正在慶幸自己只需要穿防護服。“這是牛頓那棵蘋果樹。”

看著她恨不得揪片樹葉收藏的樣子,稍稍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在英國住了八年,怎麼可能沒來過這裡?”

“拜託,你怎麼不說我走的時候也只有八歲!”錦書百忙之中回頭抗議,“那時候就算來了,也不可能知道這些東西的意義好不好?”她不自覺的用上了更為熟稔的語氣,並未察覺眼前人因此微彎的嘴角、眼底的笑意。

“啊,這裡就是為紀念徐志摩而立的紀念石。”

沈斯曄在一塊白色石頭前駐足,錦書彎下腰仔細的看著上面的刻字。數碼相機的效果實在差強人意。錦書遺憾地直起身來,揉了揉有些痠痛的頸椎。“可惜拍不清楚。反光嚴重,字跡又太淺。”

“哪天我們悄悄來做個拓印怎樣。”某個置法令於罔顧的法學院研究生如此無恥的建議,但錦書居然真誠的覺得這建議不錯:“我蠻喜歡他的詩的,那你記得到時候把拓本寄給我。”

“哦?難得啊。”沈斯曄挑挑眉笑了,宛如春風過楊柳,委實可惡。“不過‘種豆南山下,春來發幾枝’的確是好詩。既寫出了對豐收的期待,又寫出了對名利的淡泊,實乃不世出之佳作,對此何小姐你有何看法?”

“……見好就收吧!”錦書幾乎惱羞成怒,紅了臉瞪他,“嘲笑沒有接受過系統訓練的人算厚道麼?為這個你已經挖苦我兩天了!”

“不,我是真心的讚美。”沈斯曄笑得越發愉快,讓錦書有種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的錯覺。“集句詩也很好,作為文學形式的一種。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能自創出來,可見頗具慧根,若假以時日未嘗不能得成大器——”他看見錦書連耳朵尖都紅了,於是從善如流的住了嘴,忽然轉了話題。“說到集句,我倒是喜歡這麼一聯。”

沈斯曄扶了扶眼鏡,低頭看著她,輕輕揚了揚嘴角。

“橫眉冷對千夫指,一生孤注擲溫柔。”

沒有堅決拒絕他的好意,錦書坐沈斯曄的車去倫敦機場。雖然他的助理目光略有奇異,但她想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