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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他答應的過於爽快,錦書雖然懷疑也無法查證。

“那當然。這種事我怎麼會忘。”沈斯曄低頭一推眼鏡,終於恢復了他略帶狡黠的玩味微笑。“那套房子空置了很久沒人住,我已經請人提前收拾了。租金每個月一千七,在皇城根上離學校很近,出門走幾步就是什剎海,晚上可以在湖邊遛彎。如何?”

錦書仔細聽也沒發現漏洞,於是放下了心。“嗯,謝謝你。”

“不客氣。”沈斯曄微彎下腰,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嘴唇拂過溫軟的臉頰,低聲調笑:“趁你的室友還沒回來,我們做點什麼吧……”

灼熱呼吸濺落在耳邊,錦書紅了臉,無力的推他:“別鬧……”

“為什麼?”聽了她的拒絕,他反而糾纏上來,從背後撩起錦書散在肩頭的柔軟長髮,低低的語句含混模糊。“小錦,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

他半跪在她身側,俯身把她擁住。錦書不得不微微後仰身體以迎合他的吻。她的脊背貼在了收納箱上,金屬的涼意透過纖薄衣料與體溫冷熱相融,一種奇異的感受慢慢從心底升起。在空間狹小而凌亂散放著行李的房間裡,熱情很容易被點燃起來;就在她以為某些事情會改弦更張時,打擾再次來臨——這次是她的手機響了。

沈斯曄的臉色十分之好看,看上去他不知道應該首先詛咒上天還是命運;錦書紅著臉推開他,把溫存中早已滑落在地的手機撿起來。沈斯曄扶著額頭沮喪地問:“……能不能不接?”

錦書看一眼來電顯示,忽然下意識地坐直身子還要理一理散亂的衣領和長髮,把他嚇了一跳。“是誰?”而這時錦書已經接起電話來了:“爸爸,我在。”

沈斯曄立即噤聲。

錦書臉上仍有潮紅的餘韻,她努力地試圖調勻呼吸,但聲音還是有一絲因為喘息導致的波紋。父親囑咐了她幾句,不由疑惑道:“你這是在哪裡?怎麼累成這樣?”他知道女兒對運動毫無興趣。錦書急中生智的回答:“我才辦完行李託運,公寓的電梯壞了……”

何麓衡不疑有他,又囑她上飛機前務必與自己聯絡,回國後又要如何如何。錦書心虛不已地一一應對,期間沈斯曄一直盤踞在對面的箱子上,撐著下頜可憐巴巴地看她,與某種大型犬科動物的眼神頗有相似。錦書又好氣又想笑又無奈,好不容易掛了電話,正想如何主動安慰他一下;外面門鎖一響,瑪麗回來了:“勞拉?我買了橙子你要不要吃?”

“……得了。”

四目相對了幾秒,沈斯曄絕望地從箱子上跳下來,徑直走向門口,嘩的敞開了臥室門。

“小錦,我今年一定是被下詛咒了。

83一夏

六月底的燕京已經是仲夏,他們抵達的正午豔陽高照,彷彿聞得到清澈藍天的氣息。汽車從高速路上下來,逐漸繞進了內城。建築物的高度明顯降低,等到進入中心區,已經很少能看到三層以上的樓房了。上次她離開時這裡還是冰天雪地白雪皚皚,錦書看的應接不暇,但沈斯曄一直倚在靠背上閉目養神,顯然對生長於斯的地方沒有她這麼大興趣。

連綿的灰色屋脊與深深的國槐樹蔭交錯裡,錦書瞥見了路邊棒冰和酸梅湯的招牌,頓時興奮起來;她十多年前喝過這種酸甜的飲品,念念不忘至今。沈斯曄睜開眼,看著眼睛閃閃亮的女孩子,微微揚起了唇角:“等安頓下來,我帶你去家老店。”

錦書聽了大為開心,雀躍道:“好啊!”

沈斯曄嗤笑,重新閉上眼睛。“饞丫頭。”

眼前的景色逐漸熟悉起來,正是去年年底她曾走過的地方。錦書看見了燕京國立總醫院的正門,不由得抿嘴一笑。她要去的醫學院與這地方藕斷絲連,雖說燕大在城市西北邊,醫學院研究生的授課卻與主校區是分開的,就依託於這所醫院。錦書很有親切感的看了好幾眼那為青藤纏繞的青石外牆,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沈斯曄在這時懶懶的說:“我上次被吊燈砸到,就是在這裡做的處理。”

錦書不由對此地又多了不少好感。她的目光隨即被巍峨的鼓樓吸引住了。“白記炒肝?”

“我打賭你不愛吃。”

“……你怎麼知道?”

他們這樣無意義的聊著天,汽車已緩緩從主路上駛進一處衚衕。蟬噪林愈靜,方才還充斥著鳴笛的世界彷彿已被拋在腦後,耳畔驟然安靜下來,路上只有寥寥人跡。一處一處的四合院都是院門緊閉,石板路邊槐蔭深深,隱隱可見亭臺樓閣的屋脊。錦書默誦著“烏衣巷口夕陽斜”,一邊饒有興致地觀望